“而及至将捕,其又覆火塘以求燃屋增乱,幸不成;
“尔后其又以一垂髫女臣做挟,余与仆费了一番工夫才将其捕至此处。”
齐渊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垂髫女臣何在?”
“大人欲携尸而归?”麻秆奴隶主有些疑惑,
齐渊阖上了双目,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可再一次听到,他终究是有些心绪不宁,
一个小女孩,没有被奴隶主杀死,而被他解救的幼臣杀死了,被他送出去的刀子杀死了。
“此子——”
齐渊睁开了眼,直接指向那个已经面色大变的幼臣,道
“此子不适为王女牧龙兽。
“然,垂髫女臣,汝需好生送来。”
“诺!”
麻秆奴隶主闻言大喜,别的奴隶主重伤或死的,都是亲信。唯有他这一边,就死了一个幼龄女臣,还不用把眼前的幼臣送出去,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甚至有些感激眼前的贵人,
但在此时,那幼臣挣扎道:
“大人,余父曾为焦国之士,余更不过误弑一臣女,余之价当数倍于臣女,更何哉一尸?”
麻秆奴隶主闻言,恨不得立马堵住那幼臣的嘴,
说的这么有道理做什么,
可他又不敢放肆,因为此幼臣之价,就是数倍于已死女臣,
像这种焦国逃难来的士人之子,通礼仪,又能根据宾客的衣着大致判断出宾客的爵位身份,最是为那些重视礼仪的贵胄家庭青睐。
只要买回去稍一规培,使其待客,便不会出太大差错,
而至于卑贱的垂髫女臣,若是相貌不佳,再加上垂髫甚幼,其价格可以说是奴臣中最低的……
因为能不能活过及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他既想堵住那张嘴,又怕真的堵嘴了,会恶了贵人……
他们这些奴隶主,在聚拢并了解事态后,真心对齐渊惶恐大于怨恨的,
毕竟,
如若此人能悄无声息地将短匕送至奴臣之手,
那么,悄无声息地送入他们的脖颈,应该也不会太过困难。
所以他只能希望,贵人脑子里此刻进一些浆水吧,
犯犯昏,好将此子留归于他,
“适才吾之言不详?是故尔等不做?”
却见齐渊根本没理会那幼臣,而是对麻秆奴隶主直接质问,
“可需吾再言?”
“详,详,此即立办,此即立办!”
此刻,回应着的麻秆奴隶主,哪怕是被骂了,其喜悦也溢于言表的,
在礼制等级深入骨髓的此代,贱人如他,对贵人的阴阳几乎是完全脱敏,
而同时,相比其他奴隶主更少的损失,却是切实令其极端欣喜,
所以其稍一行礼,就马上驱使着手下奴臣,要把那幼臣压回去,
“妖人,汝使大鸟惑众,今又背约,日后必……”
见事不可改,幼臣直接变了脸色,破口大骂,其脸上的假笑褪去,恐慌与怨恨狰狞其上,
然而不等幼臣将咒骂吐出,
麻秆奴隶主就慌忙捂住了幼臣的嘴,同时对齐渊赔上了一抹谄笑。
并挟着人快步离去,
生怕贵人一怒之下,将这幼臣处死,
那他可就亏大了,
至于幼臣所言——
在贵庶之别前,充军威慑下,
真相,很重要吗?
倒是幼臣的不听话,让他考虑着要教训一下,
少顷,等到走得离贵人们远了,麻杆奴隶主才松开了手,且弄了块破麻布,塞进了幼臣的嘴巴,
同时吩咐奴臣们将幼臣绑紧,看好。
一会儿,等到贵人都走了,他再聚集众奴以作惩戒,
他捕奴卖奴了半辈子,
对付奴臣可谓是驾轻就熟,这不听话的,总有不听话的用法,
不能浪费的,
待聚拢众奴,再行肉刑以用来威慑其它奴隶,
这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当是好用得很,
而至于是何种肉刑?
这幼臣将来肯定是要卖于大家的,自是不能样貌有缺,所以不能破相;也不能使其行止不畅,便不能打折骨头。
但其又害死了垂髫幼女,造成了他的财产损失,不能轻易放过。
所以,
自然是,挥刀指向其子孙根,
如此,一刀之后,虽是价格有减,但此幼臣戾性必消,
说不定将来还更好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