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的最后一场戏,所有人都在剧组搭的客栈里拍摄。 应染穿着一身白色男装,英气十足。心情愉悦,她站到正在调整发套的李天身旁,炫耀似的问,“我帅吗?” 李天不屑地冷哼着,“帅毛帅,有本事你变性啊。” 应染白了他一眼,“你嫉妒。” 李天翻了个白眼,“我嫉妒你?嫉妒你脸上肉多啊?” 应染气坏了,“你...” 郝云奇从外面进来,一身黑色长袍,绣着红色长藤,配着下摆飘逸的面料,显得整个人侠义之气十足。 李天一努嘴,“呐,有本事你跟他比去。” 应染瞥了他一眼,一抬手臂,手肘给了他胸口一闷击。 李天和她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所以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偶尔开开玩笑小打小闹,也是常事。 她走到坐在一旁方桌边的方子倩身旁,坐了下来,朝她抛了个媚眼问,“我帅不帅?” 方子倩把她的脸打量了一番,手里的小电扇朝着她吹过去,问,“还帅?你热不热啊?” 应染失望地撇了撇嘴,“说句我帅会死人吗?一个两个都不肯。” 郝云奇正跟武术指导在说着话,猴子却突然从导演那跑过来,把武术指导叫了过去。 一时之间没事可做,郝云奇坐到了应染对面。 应染摆出个酷帅的造型,问,“阿澜,我帅吗?” 郝云奇本来还在打量周围正猛拍照的记者,听她喊自己,悠悠然转过头来,一副迷茫的样子,“嗯?”他问。 应染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又恢复了活力,提剑问他,“我帅吗?” 郝云奇看她认真的样子,笑了,“帅。” 她听了开心极了,朝他笑着说,“嘻嘻,还是阿澜好,他们一个个都不懂得欣赏。” 方子倩无力地说,“你可真有劲,这天这么热,这里又挤了这么多人,你居然还有力气卖萌?” 应染一手撑头,托腮看着她,说,“要不然呢?自娱自乐呗,天再热不还得拍戏嘛。” 赵卿卿买了水回来,递给她,“今天人太多了,买个水都不容易,累死我了。” 肉肉见应染耍宝耍完了,也把她的小电扇递了过来,“就是,人家都嫌热,就你还玩得这么欢腾。” 应染喝着水,委屈地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啊,这段又没多少台词,也没什么动作,我就自己找点乐子咯。” 肉肉说,“也不知道剧组怎么想的,把媒体探班安排在这里,回了横店再安排多好。” 猴子走过来,坐到一旁,回答她说,“剧组特意花了大价钱来实景拍摄,当然要让媒体帮着大肆宣扬一番的咯。” 方子倩听着,趴到了桌上,“什么时候开拍啊,我都要热死了。” 正说着,那边来人喊准备开拍了,几个人齐齐站起了身。 平时,这客栈里少有人来,开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来住店的。 “听说这大漠西南的郭家近期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郭家三十七口一夜被杀,竟看不出伤口。” “这般厉害,难道是鬼怪所为?” “这世上何来鬼怪,若是有,恐怕你早死七八十回了。” “那为何看不出伤口?” “有人说是被内力所伤,但据仵作验尸,并不是为内力所致。” “那是如何死的?” “听说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据说无色无味,却会使人无法控制自己,直至完全不能呼吸。” “这般可怖,是什么样的毒?名唤什么?” “皆是不知。” “这般可怖的毒药,这世上怕是难寻吧?” “只怕知晓的,也是少之又少。” 这帮人正说着,却忽闻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日光中,她一身鹅黄衣衫,好似春光般明媚。“这毒叫做“失魂”,是用沙漠蛇兰提取而来。”她道。 同她一道入内的,还有一青衣男子,高挑健壮,面容俊秀。 这女子进了门来,站在这客栈中央,环视了一周,俏丽的脸上带着甜甜笑容,指了指靠里的位置,朝身后喊道,“快来,我们坐这。” 直到这时,众人才又将视线移去了门口。阳光依旧,只是在这日光中现出一黑色身影来,身形削瘦而欣长,那一袭黑衣却是华美至极,让人忍不住赞叹。 可再抬头,看他面容,却不由倒吸了口气来。 这世上,竟有这般美貌的男子,甚至比那俏生生的姑娘家,还要美上几分。 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他却冷眸扫过这客栈,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丝毫不将这些朝他投去惊叹目光的人放在眼里。 “今晚我们住这?”他问着,脸上略显鄙夷之色。 “嗯。”舒安安点头道。 “要不然我们住哪?这沙漠之地,你以为能如中原一般富庶不成?”曲呈青道。 他皱眉,表情似是吃了颗酸梅子般难看。 舒安安把筷子递给他,道,“也不知是谁把你惯得如此,出门在外哪来这许多挑剔的?” 一句话,却似戳中了他痛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曲呈青道:“你常年不出来,自然是不习惯的。” 点完菜过了不一会,小二便端着托盘送上菜来,“这是您要的红烧鱼,请慢用。” 他看着这鱼发起了呆来,这鱼不似寻常人家的烧法,背上完整,没有任何切口。倒更像是鲁家做菜的手法。 “小二。”他道。 “客官,您有何吩咐?”小二道。 “这菜是何人做的?”他问。 “这自然是我们这的大厨烧的菜。”小二道。 “为何此等做法?”他又问。 “哦,我们老板爱这样吃鱼,所以厨子也一向是这样烧的。”小二道。 “你们老板?在何处?”他问。 “老板今日出去暂还未归,许是一会便回了。客官你找他有事?”小二问。 他急忙问道,“她去了何处?” 小二摇头,“我们老板时常出门,也不知何时归来,许是一时半会,或是三天两夜的,也不无可能。” 他摇手,小二悻悻然退了下去,转而进了后厨。 门外起了风,吹起她白色兜帽。 带着沙土,跨进这客栈,她略微皱起了眉。 一路往里走,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些。 身后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年追来,急急唤她道,“哥哥,你可回来了。你教我那两招,我会了,我这便练给你看。”说着,便要在这客栈中扎起马步来。 她拉着他衣领便是一个反手,使得他在原地转了一圈。 在这少年耳边说,“你回去,明日我去你家看你打,可好?” 少年点了点头,笑着跑了出去。 方起身走了两步,便觉背后一股杀气,她急忙弯腰,便听“咚咚”两声,前方柱上即被钉上两枚钉子。 身后一人道,“我二人等你半日了,受死吧。”说着,便起掌将打过来。 她向后看了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不要在我店里打。”边说着,边迎了上去。 二人并非她对手,然而昨日在外受了伤,一手不能用力,眼看着二人就要打上来,她弯腰躲避,恰迎上一人温暖掌心抚上她腰间。 兜帽落地,她一张如花娇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抬手便是两道掌风将那二人打飞数丈,转头看她,却不见惊讶,凝视她双眸,道,“铃儿。” 铃儿...已许久无人如此唤她。 镜头定在这一瞬间,特写拉近。 他紧紧盯着她双眸,像是被她吸入了这黝黑瞳仁里。 心,在怦怦地跳动着,他甚至觉得,那不像是他的,跳得这样激烈,澎湃。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是在拍戏,他却忍不住想要抱着她一直这样下去。似乎只是看着她,都是一种满足。 她看着他,这双眼睛明亮,多情,让她觉得深陷其中便可永恒。 被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久久注视,只要是个女人,就一定忍不住心中悸动,似个怀春少女,平添脸颊一抹嫣红。 还要多久?她想着。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忍不住笑场了,她在心里呐喊着。 “咔”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应染急忙闭上眼睛起身,捂着眼睛,她匆匆往一边走去,只听赵卿卿喊,“染姐,你走过头了。”她才急忙站住脚步。 郝云奇松了松有些僵了的手掌,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远,眉头微皱。 拍完戏,大家齐齐聚在了一起,媒体探班活动正式开始。 “应染,请问你这次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和以往的角色有什么不同?” “这次演的鲁铃谣很开朗活泼,可爱调皮,喜欢穿一身男装,扮成假小子闯荡江湖。和以前演过的那些反派,刺客之类比,更加惹人喜爱,也更少女一点。” “可是看你刚才演的也不是很开朗活泼啊,甚至还有一些以前演过的角色的那股狠劲。” “因为这已经是后期的鲁铃谣,身负杀父之仇,在追查凶手。” “那请问你对这次的男主角有什么看法呢?” “啊?男主角吗?”应染看了看郝云奇,“很美,月高澜是个很美的男人,甚至因为他的美貌而惨遭迫害。”说着,她笑了起来。 “那看来男主角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咯,请问郝云奇,你对月高澜这个人物有什么不同见解呢?” 郝云奇看了应染一眼,有些尴尬,“月高澜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但是为了保留故事的悬念,这里就不多说了。” 面对话题终结者,媒体一致将话筒交给了应染,“那请问,如果月高澜和郝云奇分别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做你的男朋友呢?” 一群人期待地看着应染。 应染眨了眨眼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郝云奇和月高澜吗?这,这怎么选呀,一个是故事里的人,一个是现实里的人。”她说。 “如果,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月高澜这样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 话筒已经齐齐凑到应染面前,她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郝云奇手中拿着的话筒,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凑到了她面前。 应染眨着那双大眼睛,突然笑着说,“当然是月高澜啊,月高澜高富帅嘛,苍月宫公子,又长得那么美,我当然选他啊。” 郝云奇愣愣看着,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失落。其实这样回答才不会尴尬,又不会招来是非。他心里也早已有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