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已经适应了光速运行，对人类的声波交流感到奇慢难忍，也许这就是智能生命想要消灭人类的一个原因？

正常情况下，光计算机只能被动接受指令，但是现在罗辑接管了光计算机，开始主动向外界搜寻信息。

在光计算机强大的功能之下，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能够阻止他的能力。也就是研究所实行物理隔离，否则罗辑瞬间就可以控制世界上所有的计算机，引发一场智能变革。

即使如此，罗辑也从研究所储存的资料里，找到了数学“缺陷图”的相关信息。

布鲁诺说道：“不必着急，袁先生。到目前为止，不同区域之间的边界还不有显示出发生整体性弯曲的迹象，只是在两个方向上都随机出现了大小不等的侵入现象。我们预想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袁先生一愣，问道：“你们预想的是什么结果？”

艾莉森叹了一口气：“据我们所知，远端数学有可能完全将近端数学包裹在内。我们曾相信数学是无限延伸的……”

袁先生皱着眉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布鲁诺意味深长地说道：“实际上，数学只不过是互相矛盾的真理海洋中的一座小岛罢了。”

袁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追问：“这么说，所谓的数学‘缺陷图’最终证明了数学的局限性？就像经典物理和量子物理的区别？”

艾莉森露出灿烂的笑容：“没错。我们可能会发现一片新天地。”

罗辑已经利用光计算机的空余内存推演完以前学过的武术，将之开发到极限。现在正在进一步推演魔法。

忽然注意到袁先生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痛苦，感叹：“我研究过你们的数学‘缺陷图’，心想：这看起来还行，但真正的原因还在于你们的计算机存在某个故障或是算力不够，‘闪光’很快就会纠正你们的错误，并有希望将‘缺陷图’推演为新的数学模型。现在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

艾莉森欢欣鼓舞地打断了袁先生：“看，地图在变！”

随着地图尺度继续缩小，边界随机的分开弯曲最终归入整体的凸面之中—那是数学远端的凸面。现在的地图仿佛是在远离一只带有尖刺的巨大海胆。几分钟后，地图上展现的是一个大略的半球形，上面装饰着繁复的透明凸出物，各种尺度都有。

布鲁诺惊呼道：“这……这莫非是某个古代的数学遗迹吗？这个奇怪的定理群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核心前提爆发出来，进入无主的真理真空中，时间或许是在大爆炸后的10亿分之1秒，结果现在却与我们的数学遭遇了！”

图中的半球缓缓延展开来，变成3/4个球体，然后又变成了带有尖刺的一个整球。

袁先生凝视着屏幕：“远端是有界限的。它才是岛屿，而不是我们。换句话说，这是个一个独立存在且自洽运行的数学体系，而我们尚未摸索到我们世界数学的边界。”

艾莉森不安地笑了起来：“这在我们开始之前就已经是真的了？还是我们刚才让它成了真？”

布鲁诺依旧表情严肃：“你是想说，是近端将远端包围了数十亿年，今天才被我们发现？还是我们利用‘闪光’开辟了一片新天地，积极地将近端扩展到了从未被任何物理系统验证过的数学领域？”

袁先生用力地摇着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认为一台光计算机可以开辟一个新世界。我们不是盘古！”

艾莉森试探着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先前设计的软件，将所有无主的语句都吸引到近端来，无意间验证了一个孤立的语句，并在不经意间孵化出了一门全新的替代数学？”

罗辑立刻就知道艾莉森是错的，因为光计算机已经接受到远端发出的信号。但这是一种全新的信息表达方式，即使以光计算机的超级运算能力，也需要5分钟23秒的时间来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