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频怎么解释?她跳海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甚至连只猫都没有,游客清清楚楚拍到她是自己跳进了海里,没有任何人强迫她。”郑昊兴继续说着。
“视频可以造假啊!那个人拍台上表演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屏幕一角有人跳海吗?而且这个视频刚好发网上了,还是匿名发布,这不是很可疑吗?我平时发视频都会再三检查啊,那个人怎么能发现不了呢?”童汐提高了嗓音,看得出她对颜冬姐姐的案件非常重视,本来失去唯一的亲人,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又是畏罪自杀,姐姐还成了偷心案的凶手,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仍谁都无法承受,她想要帮颜冬减轻痛苦,即便无法让她姐姐起死回生,也要尽力找出颜默的死因。
“站在拍摄者的立场,拍摄前后,视线都会集中在人群中和舞台上,颜默在整个画面中只占了非常小的空间,栏杆处光线又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的确很难发现。”伊香鸢回答道,她知道童汐心里着急,想要帮颜冬,可是破案不能心急,小火慢炖才能熬出线索,也不能光靠猜测,发散式推理属于理论派,破案还是需要实打实的证据。
“视频又没拍到正脸,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颜默呢?万一凶手先在无人角落把颜默推下了海,自己再故意站在游客的镜头旁边,伪装跳海自杀呢?”童汐继续追问道,这个案件有太多疑点,她必须要一查到底。
“童汐,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光是猜测,你说呢?”部长义正言辞道。
“颜默私信好像有说,她今年四月份也去了竭摩岛,在游轮上遇见了偷心案死者,双方发生过冲突,我们可以去问问当时在船上的人,说不定有人记得,如果查证属实,是不是就说明颜默没有撒谎?发私信的就是她本人?”郑昊兴眼神又亮了起来。
“还有一种情况,发私信的还可能是知情人,亲眼目睹了颜默的整起事件。”伊香鸢定神望着窗外,停在窗沿的小鸟仿佛感受到了凝视,倏地扑哧着翅膀飞走了。
“我们之前绘制的罪犯画像是专业解剖人士,颜默明显不符合要求啊!”童汐眉眼间耸立起峰峦,其间层层沟壑诠释着她的不解。
“颜默父母曾经在机器人专项组中负责机器心研发,她在私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据她所说,父母经常解剖尸体心脏,她会不会也由此对解剖产生兴趣呢?”郑昊兴右手不停摩挲下巴,往嘴唇四周抹了一圈,又继续揉搓鼻头,陷入深度思考,又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就会反复做这套动作。
“兴趣是兴趣,实操需要亲自动手,她要是真解剖心脏了,颜冬不可能不知道啊?”童汐继续说道。
“她姐姐谈恋爱,他都看不出来,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怎么会知道他姐姐其他秘密呢?颜默有太多秘密瞒着她弟弟。”郑昊兴依旧进行着先前的动作。
伊香鸢长舒一口气,调转视线看向童汐:“不管推论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只要有证据,与案件的行动脉络相吻合,能将案件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么推论的准确度也高于完全没有证据支撑的猜测,你的猜测听起来有道理,但是需要证据。”
童汐明白伊香鸢话里的意思,她这样胡乱猜测对破案起不到任何实际性帮助,想到颜冬的哀恸,她一味干着急也是无济于事,面对他人的苦难,她体内的侠肝义胆就会蓬勃扩张,督促着她去施以援手,何况颜冬还是她的新朋友,她更是没有理由坐视不管。
“要不这样吧,小汐你跟我去紫阳域,查证颜默所言的虚实,小伊就留在这里,等颜冬调整情绪了,向他了解更多关于颜默的情况,如何?”郑昊兴望向身旁的两位。
“没问题。”伊香鸢应声点头,颜冬当前处于创伤易感期,情绪起伏不定,需要等他从否认和愤怒的阶段过渡到接受现实的阶段,才能向他询问有关信息,伊香鸢辅修过心理治疗课程,在与创伤人群沟通方面有技巧和经验,留下她安抚询问颜冬,是不二的选择,而童汐太过心急,急于证明颜默的清白,与其让她待在这里胡乱猜想,不如带她去案发地搜证,还能去外面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