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绿也知道,唐延年不是冲动之人,她这般失态,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疼地看着唐延年,不再劝阻了,而是顺从道:“好,娘子要做什么,春绿就陪着娘子。”
她温声哄道:“纵然娘子要回府,那也该先上马车才是。”
唐延年这才有些落寞点了点头,她紧紧攥住了拳,即将要倾泻而出的眼泪也憋了回去。
她任由着春绿将她扶到了车上,吩咐车夫道:“回侯府,尽快。”
二夫人正在华月阁浇花,她的花都是陆家特地从西域弄来的品种,甚是珍贵。
春嬷嬷赶紧迎了上去:“哎哟我的夫人啊!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让奴婢来吧!”
二夫人轻轻笑了笑:“不必了,我怕你侍弄不好。这花是要送去宫里的,还是我亲自来。”
“夫人,请恕老奴多嘴,咱们陆家已经富可敌国了,侯爷又是朝中肱骨之臣,圣上的左膀右臂。纵然那柔贵妃娘娘得宠,您也犯不着这般讨好她呀!”
“你懂什么呀!侯爷如今虽深受圣上信任,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知道来日呢?”二夫人轻叹了一声。
“圣上如今信赖太子,从无忌惮之心,肃清朝野,都只为替太子树立威望。咱们家侯爷也是唯圣上马首是瞻,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春嬷嬷仍旧是不解。
二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唉!你不懂,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一是圣上看重,百姓信赖,朝臣信服,可还得看身子骨有没有那个福气,太子什么都好,可唯独这一点,那个位置尚不可知。不管怎么说,柔贵妃的盛宠不输皇后,皇后是那位的亲姐姐,咱们也得有个依靠不是?”
“侯爷可曾知道您的想法?夫人啊,你莫怪老奴多嘴,这到底是前朝的事啊!老奴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很。”春嬷嬷忧心忡忡道。
“侯爷说到底,也是要以唐家的心肾荣辱为先。他们站在前朝的人想的只怕比咱们要更多,自古世家大族,从未有押宝之说,大多都是多个棋子入局。如若不然,为何有王朝兴替,世家不衰之说。”
“夫人比老奴看得长远。”春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很是欣慰道。
话说到此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宛平郡主,您不能进去。”
“让开。”唐延年语气决然。
二夫人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门。
“你入宫受训,皇后娘娘都教了你这样对待长辈吗?”二夫人厉声呵斥道。
唐延年冷笑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二夫人:“我弟妹之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侯爷不在这里,二夫人也懒得装。
“你凭什么断定是我。”二夫人的语气很是不善,眼神当中透露着一丝鄙夷。
唐延年盯着她,目光凛冽,试图能从她的眼神当中找出一丝心虚。
“因为,杀害我弟妹的剑,是你陆家的东西。”唐延年一字一句道,她的眸光锐利,“你我心知肚明,涉及世子之位,你有这样做的动机。”
二夫人轻蔑地笑了:“谁会杀人放火?还留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证?”
她又道:“我若真容不下那两个孩子,真要派人取他们性命,我要留也应该是留徐家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干的?可若是你族人背着你呢?”唐延年继续质问。
“这绝不可能。”二夫人回答,“侯爷是我的枕边人,我了解他。不管我和徐英姝怎样争,世子之位,都不会落到我儿子之上。”
唐延年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从二夫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凄凉。
她没有再追问二夫人缘由,而是继续追问那把剑:“那把剑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