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亲政已有多时,然朝中诸事皆由鳌拜决断,众官吏亦皆从鳌拜之令。
今鳌拜就擒,王公大臣皆神色惊变,对康熙恭顺敬畏,再无往昔之态。
康熙于此际,方觉为君之威严,目光扫向韦小宝,见其于一隅静默,心内暗赞:“此子倒是识趣,未多言语。”
众臣退去,索额图道:“皇上,上书房当需清扫,可否移驾寝宫休憩?”
康熙颔首,康亲王与索额图伴行左右。
至寝宫,康熙令韦小宝相随,康亲王与索额图于数百步外告退。
皇宫内院,外臣禁入,唯后妃、宫女、太监可涉足。
前世韦小宝第一次随康熙入内,原以为皇帝寝宫必是珠光宝气、奢华至极,岂料仅是寻常屋宇,仅被褥枕具以黄绸绣龙凤。
康熙饮参汤后,长吁一气,道:“小桂子,随朕往见皇太后。”
彼时康熙未大婚,其寝宫与皇太后之慈宁宫相距不远。
至慈宁宫,康熙入内,韦小宝候于外。
韦小宝久等之际,心中思潮起伏:“我习海老公所授之‘大慈大悲千叶手’,皇上勤练‘八卦游龙掌’,然今日与鳌拜相斗,终是凭借撒灰砸炉之计方建奇功。小玄子虽年少,却也深知奸佞不除,国无宁日之理。
鳌拜权倾朝野,危害朝纲,吾等今日之举,乃是为天下苍生除一巨害。今日虽未以堂堂正正之武功胜之,然能护得皇上,除去奸恶,亦算不负茅大哥的侠义之道。”
正思忖间,一太监来,笑道:“桂兄弟,皇太后传你入内叩头。”
韦小宝恭敬应道:“是!”随其入内。
过两重院落,太监于门外道:“回太后,小桂子求见。”
轻掀门帷,示意韦小宝入内。
韦小宝入,见一珠帘,一宫女掀帘,韦小宝低头而入,只见一贵妇坐于椅中,康熙在侧,此乃皇太后也,遂跪地叩头。
皇太后微笑道:“起来。”
待韦小宝起身,皇太后又言:“听皇帝言,今日擒鳌拜,你功不可没。”
韦小宝道:“回太后,奴才只知忠心护主,皇上吩咐,奴才竭力为之,奴才年幼懵懂,实无甚功劳。”
他两世沉浮,深知宫中规矩,知主子不喜奴才居功,此答,皇太后甚喜,道:“你年岁虽小,却甚是明理,远胜那鳌拜。孩儿,当如何赏赐?”
康熙道:“请太后定夺。”
皇太后沉吟道:“你于尚膳监尚无品级,海天富为五品,今赏你六品,升为首领太监,伴于皇上身侧。”
韦小宝佯装大喜,叩头谢恩:“谢皇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清宫定制,宫中总管太监十四,副总管八,首领太监一百八十九,太监无定额,初时千余,后增至两千余。
有职司之太监,高至四品,低至八品,普通太监无品级。
韦小宝自无品跃至六品,实乃殊荣。
皇太后点头道:“尽心办事,莫负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