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众大臣皆聚于康熙跟前,处置鳌拜及其同党之事。
众大臣纷纷陈词,详述镶黄旗与正白旗之纷争。
韦小宝在侧,听得不甚明了,只略知鳌拜为镶黄旗旗主,苏克萨哈乃正白旗旗主,两旗因良田美地之争,势如水火。
苏克萨哈为鳌拜所害,正白旗诸多财产田地尽为镶黄旗所并,正白旗众臣求皇帝主持公道,发还原主。
康熙正襟危坐,道:“尔等秉公议定,呈予朕阅。镶黄旗乃上三旗之一,鳌拜有罪,不可累及全旗。凡事皆需公正。”
众大臣恭敬叩首,高呼:“皇上圣明,镶黄旗众人皆蒙圣恩。”
康熙颔首,道:“退下罢,索额图留下,朕有吩咐。”
待众臣退去,康熙对索额图道:“苏克萨哈为鳌拜所害后,他家产皆为鳌拜占去了罢?”
索额图拱手道:“苏克萨哈之田地财产,已没入内库。然鳌拜曾亲领人至其府搜查,金银珠宝等,皆入鳌拜私囊。”
康熙目光一凛,道:“朕料想亦是如此。你往鳌拜府中清查,属苏克萨哈之财物,发还其子孙。”
索额图应道:“皇上圣恩浩荡。”
见康熙再无他言,遂缓缓退至书房门口。
康熙忽道:“皇太后有言,她老人家爱念佛经,闻正白旗与镶黄旗两旗旗主手中,各有一部《四十二章经》……”
韦小宝闻得“《四十二章经》”,心头一震。
康熙续道:“此两部佛经,皆以绸套裹之,正白旗用白绸套,镶黄旗为黄绸镶红边套子。太后欲观此二部书,看是否与宫中佛经相同,你清查鳌拜府中财物时,顺道一查。”
索额图道:“是,是,奴才必办妥此事。”
他深知皇上年幼,却极孝顺太后,太后之命,皇上无有不从。查两部佛经,于他而言,易如反掌,自当办得妥帖迅速。
康熙又道:“小桂子,你随他前去。查到佛经,一同拿回。”
韦小宝心中大喜,忙应道:“遵旨。”
暗想他寻《四十二章经》久矣,却未见其影,今奉圣旨取经,必能得手。
索额图见韦小宝乃皇上跟前得宠小太监,此次救驾擒奸立有大功,心下疑惑皇上何以遣他同往。
稍作思量,便已明白:“是了,皇上欲予他好处。鳌拜当权多年,家中财宝无数。皇上派我抄家,此乃肥差。我于此无功,皇上岂会让我独得?遣小桂子同去,名为取经,实则监视。抄家之事,这小太监是正使,我倒是副使。此间关节,不可有误。”
索额图之父索尼,乃康熙初立时顾命大臣之首。索尼逝后,索额图升为吏部侍郎,彼时鳌拜专横,索额图不敢与之抗衡,辞去吏部侍郎,改充一等侍卫。康熙知其与鳌拜不和,故此次委以重任。
二人至宫门外,索额图随从牵马以待。
索额图道:“桂公公,你先上马。”
心忧这小太监或不会骑,当小心照看,莫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