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应声而开,李力世、关安基和两名未曾见过的汉子出来,抱拳说道:“茅爷、韦爷,大驾光临,敝会总舵主有请。”
韦小宝站在门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那是一种夹杂着期待、惶恐、思念与敬畏的复杂情感。
期待着能再次看到师父那和蔼却又威严的面容,惶恐于自己是否还能如往昔般得到师父的认可,思念着师父的谆谆教诲,敬畏着师父那高深的武学境界与浩然的侠义之气。
门被缓缓推开,那吱呀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惊雷。
他的目光急切地向内探寻,仿佛在这一瞬间,世间万物都已不再重要,唯有那即将出现的身影。
他的心跳如鼓,每一下都在诉说着对重逢的渴望。
茅十八挣扎着想起身,说道:“我这般去见陈总舵主,实在……哎唷……”终究支撑不住,又躺回担架上。
李力世说道:“茅爷身上有伤,不必多礼。”说着请二人进了大厅。
一名汉子对韦小宝道:“韦爷请到这边喝杯茶,总舵主想先与茅爷谈谈。”随即将茅十八抬了进去。
韦小宝喝着茶,仆役端上四碟点心。
他吃了一块,心中暗想:“这点心与皇宫中的相比,相差甚远,甚至不及丽春院的。”
但肚中饥饿,还是将这些点心吃了不少。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李力世等四人又一起出来,其中一位花白胡子老者道:“总舵主有请韦爷。”
韦小宝忙将口中正咀嚼的点心用力吞下,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跟着四人入内,来到一间厢房之外。
老者掀起门帷,说道:“‘小白龙’韦小宝韦爷到!”
韦小宝又惊又喜,心想:“他竟知道我这杜撰的外号,定是茅大哥所言。”
韦小宝一步步走向那厢房,每一步都似踩在他那忐忑不安的心上。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即将见到照亮前路的明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那光芒太过耀眼。
房中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起身,满脸笑容,说道:“请进来!”
韦小宝走进房中,眼睛骨碌碌乱转。
关安基道:“这位便是敝会陈总舵主。”
韦小宝微微仰头望去,见师傅神色和蔼,但目光如电,直射过来,心中激动,双膝一曲,便要拜倒。
那书生俯身扶起,笑道:“不必多礼。”韦小宝双臂被他一托,只觉一股暖意传来,竟拜不下去。
那书生笑道:“这位小兄弟擒杀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为无数死在鳌拜手中的汉人同胞报仇雪恨,数日之间,名震天下。如此年少成名,当真古今罕有。”
韦小宝平日里虽机灵狡黠,但在这位不怒自威的师傅面前,竟讷讷不能言语。
总舵主指着一张椅子,微笑道:“请坐!”自己先坐了,韦小宝也跟着坐下。
李力世等四人则垂手站立。
总舵主微笑道:“听茅十八爷说,小兄弟在扬州得胜山下,曾用计杀了一名清军军官黑龙鞭史松,初出茅庐第一功,便已不凡。但不知小兄弟是如何擒拿鳌拜的?”
韦小宝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一颗心突突乱跳,原本准备的大话竟忘得一干二净,一开口便是真话,将如何得到康熙宠幸,鳌拜如何无礼,自己如何和小皇帝合力擒他之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