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瓦尔登、罗尼、戴维和约什在塔楼上的宿舍里换好了礼服长袍。罗尼为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发型，瓦尔登的层次分明，戴维的蓬松自然，连约什的头发都变得有些飘逸灵动，“都精神点，咱们可不能丢了面子。”罗尼为他们加油鼓劲，顺手就把自己的脑袋收拾得油光水滑。

从公共休息室到门厅的路上都是五颜六色的礼服长袍或者长裙，一些男生还在跟领结较劲，女生则有不少不太适应穿高跟鞋走下城堡的楼梯。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等待八点钟礼堂大门敞开。瓦尔登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承受着周围的目光从他灰蓝色头发一路看到身上装饰着金色流苏的深紫色长款礼服，寻找泽塔娜的身影。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束起长发的泽塔娜穿着哑光白宽袖收腰长裙，前身柔和素净洁白无瑕，背后则繁复镂空、雕刻着复杂的金丝蟒皮花纹，两只袖子上的图案团成了蝴蝶翅膀上震慑人心的大眼斑，纤细的脖颈上佩戴着三层珍珠嵌金项链，被周边暗色系的礼服簇拥着，像是一轮皎月在黑夜中升起。

她环视四周，转身向瓦尔登走来，手指轻轻抚摸他送的明暗相间的珍珠项链，礼堂外的人群纷纷为光彩夺目的泽塔娜避让。

“说点好听的。”泽塔娜站在瓦尔登面前叉起腰肢。她化了淡妆，身上有擦涂过乳液的淡淡香味。

“女王万岁。”瓦尔登俯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八点钟，礼堂的橡木大门应时自动打开。里面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大，天花板的夜空之上贯穿着完整的银河，墙壁四周都是亮闪闪的水晶晶簇和大片大片的冰晶雪花，加以点缀着红绿相间的槲寄生、常春藤和蓟草花环。学院长桌与教师席被移走了，四周一百多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小圆桌上摆着银质烛台，中间空出一大片圆形舞池，地板变成了棋盘格子一样黑白相间的大块瓷砖铺就的地面。

门厅里的人们陆续进入，跟随着指引坐定。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锃光瓦亮的盘子里却空空如也。麦格教授穿着她那件翠绿色的长袍坐在主宾席大圆桌的首席，仔细看了看她眼前那份菜单，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抿了一下嘴，对她的盘子清晰讲出：“猪排！”

猪排立刻就出现了，席间响起一片恍然大悟后纷纷效仿的声音。

麦格教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瓦尔登还在蓝莓土豆泥小狗和风味塔可之间拿捏不定，泽塔娜把脑袋抽过到近前：“匈牙利红烩牛肉——嗯，看起来家养小精灵们只是遵从指令，并不会去分辨每个人。”她看着瓦尔登那一盘酱汁丰厚的烩牛肉评价道。

“最近在斯莱特林学院怎么样？”瓦尔登瞧着她点了一客柠檬鱼排，“我在黑湖平息之后这些天一直没怎么露面。”

“自从关于你在黑湖里寻找家族宝藏并淘汰掉法国继承人的‘谣言’传得满天飞，‘无瑕派’和‘污名派’反倒举棋不定了——他们谁都不确定率先跟你交好会不会引来你那位北欧亲戚或者卡帕尔第的敌视。”泽塔娜和另一桌绷着脸盯着她看的同院女生对上了视线，轻描淡写地白了对方一眼，“斯莱特林经典的‘瞻前顾后、审时度势’做派。”

“那你呢？如尼文蛇的第三个头过得如何？”瓦尔登本意是想问问泽塔娜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