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温柔,秋风微冷。
庭院内的几人,围坐在同一张食桌,觥筹交错之间,谈论得多是世家男女的恩怨情仇。
好不容易熬到杯尽羹残,不知体统的学沐又抓起一旁的楚王,在空旷的平地又歌又舞,逗得席间的几位女娘欢笑不止。
“元泽……元泽兄,你真醉了。”楚王逃脱不得,欲哭无泪地劝说道,“不然你去携我小舅吧,我们可没见过他这般乱舞……”
楚王自知说的话不合礼数,所以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食桌角落的赵聿。
赵聿无奈道:“元泽,我知你没醉,莫要戏弄阿诚了。”
谢学沐听了话,这才停下动作,赖回到原来的位子,放声抱怨道:“唉呀!真没意思,这好大一帮人,竟没一个能与我寻开心的,光吃喝又有什么滋味?”
迟迟不见三姊劝阻,青玉也只好默默坐在一旁,用眼刀千百次地剐着这个蠢钝如猪的笨小子,时玉目睹着一切,吓得不敢言语。
学沐分明是察觉到四姊的愤怒的,但始终视若无睹,端起杯盏又是痛饮。
楚王终于恢复了自由身,溜回到桑榆的对面,落座的同时,也端起桌边的杯盏,略显拘谨地望向桑榆道:“桑榆,我……敬你。”
桑榆笑着饮了一杯:“多谢楚王。”
桌前的几人又漫谈了许久,直到离席片刻的诸玉返回庭院,对着几位外客笑道:“今日天色已晚,臣女已备下了车马,妥善送诸位还家才算安心啊。”
新平已困得睁不开眼,倚在桑榆的肩头睡了许久,听到要回家,她立马睁大了眼:“好啊好啊!”
桑榆则礼貌地起身,拜别两位谢家阿姊后,又拉着时玉的手轻声地问:“朱授课很是惦念你,明日便该去上课了吧?”
时玉回想起朱授课那古板严苛的模样,无论身处何处,只一提起她的名号,都要不自觉地发颤,但面对温和如水的桑榆,时玉还是笑盈盈地点了头,桑榆这才放心跟随几人一同离去。
待到几位外客被诸玉送远,青玉即刻抓起学沐的衣襟打骂一通:“天杀的坏物,我真该叫父亲狠狠将你痛揍一番,那赵三郎和楚王,是你能随便邀请的吗?坏了你的名声不要紧,要是糟了谢氏的颜面,你看我不逐你出府!”
“阿姊,你好大的酒气!”
“我饮的是果浆,食的是素物,哪来什么酒气,分明是你这竖子吃了一通混酒,便耍起疯来!”
学沐惊得乱窜,却像是被揪住了要害,怎么都逃脱不得,只好抱怨地反驳道:“我自知你与外男不相待见,可那是将来的好亲事,又何故这般厌生呢?”
青玉听了更恼:“你给我住口!”
时玉愣在一旁,左瞅瞅右看看的,不知该帮谁:“阿姊……阿兄……”
学沐挣开了青玉的魔爪,溜到桌子的另一端:“哟呵!小爷也是身经百战的少年将军,如若轻易便被你这等小女娘缚着了,那还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