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望着两眼放光的楚王,又偷偷瞟一眼桑榆,不由地补充道:“安则安矣,有太平可享受,我等自然不能辜负好光阴,但也切记不可荒废学业,要深刻牢记居安思危的道理,如若当真遇到了国家危难,我等才能迎难而上、所向披靡。”
桑榆从时玉的话语声中,觉得是自己见识短浅,渐渐羞红了脸,不敢再多言。
“好一个伶牙俐齿。”
众人顺着声源望去,只见殿外慢悠悠地走进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娘。
太子妃隗氏,是门下侍郎隗亭凯的孙女。
不知为何,嫁予太子的这几年,隗氏还算德行得体,每次出席重要仪式,都能让旁人挑不出毛病,但却一直不受恩宠,直到今年六月上旬,才难产诞下一子。
众人立即收起方才的闲适,就连尚在病中的新平,也跟着垂头行礼道:“拜见太子妃殿下。”
“都不必多礼了。”隗氏示意身后的女侍将补品放置,笑盈盈地坐到新平床前,“年关将至,你皇兄忙着替陛下整顿账目,所以叫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新平虽不清楚东宫的事,但也发自内心地心疼眼前这位皇嫂,她乖巧地点头答道:“兴许明日……便能到亭子旁堆雪去了。”
隗氏仔细地看过新平后,这才起身望向赵聿,“听闻前几日舞阳侯遇刺,可有大碍?”
赵聿低首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已无大碍。”
隗氏始终微笑着,又转头问时玉,“皇后殿下昨日为公主挑选饰品时,偶然提起许久不曾见你,正巧你来在宫中,若是过会儿无事的话,去陪着皇后殿下说说话吧。”
时玉不敢多说什么,立即答道:“是。”
隗氏本就和殿中众人甚少见面,又寒暄几句,便觉得话头尽了,转身返回东宫。
桑榆像是因为隗氏有意忽略自己而负了气,临走前没有向任何人请示,而是垂头讲给地面听,“臣女也告退了。”
时玉原想着去追,但隗氏的话语像是无形的锁链,牵引着她不要忘记拜见皇后殿下这件事。
赵聿目睹着桑榆独自离开,并没有阻拦,而是轻声叹气道:“我今早去见过皇后殿下,她确实想要见你。”
“殿下可曾说了什么?”
“事关……你我赐婚。”
时玉讶然睁大双眼,“可陛下分明没再过问这件事,怎么……”
赵聿道:“无意,却有心。”
凯旋宴已然过去好多天,宫中迟迟不曾传出赐婚舞阳侯的任何消息,所以时玉自以为那是陛下筵席间的玩笑话,只有她这样天真愚钝的人才会信以为真,没想到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