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摆摆手:“我没有老年痴呆,记得了欠你一个媳妇。”
“别忘了。”宋未一边强调,一边变戏法似的手上拿出一份文件,“所以我租了房子,要不要一起来住。”
“啊?”
钟一鸣接过来。正是一份租房合同。两室两厅,整租近八千。付三押一,宋未已经签好字了。
要知道当年钟一鸣那间小一室一厅只要一千五的月租。
“怎么不叫我一起看看。”
“嗯?是谁赶着第一天就让我租房……”
钟一鸣翻了个白眼,是自己没错。可宋未哪有那么听话过,还不是赖在了自己家里。再说了:“付三押一,你不回美国了吗?”
“好不容易办了签证,不要,在这里直播中国日常比直播游戏人气还高呢。”宋未见钟一鸣无视了他第一个问题,再次重复道,“所以,你要不要一起来住?”
那么贵,资本主义,坚决不要。钟一鸣果断摇头。
“可是,我都租了两室呢。”宋未眼巴巴地看着他,“钟一鸣你忘恩负义,以前在美国我多罩着你呀。”
“……”
“而且,我挑着电视台附近租的。步行600米就到。”
从这里到电视台却要一个多小时。
宋未的劝说威逼利诱,钟一鸣摇头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那就这样定啦。我看过日历,周一宜迁居。”说罢,不等钟一鸣反驳,他抱着对方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脸上。行动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接触的那块脸颊微微发烫。
“喂!”钟一鸣一脚踢过去,就要发作。宋未赶紧跳起来,舔着脸一笑:“说定啦说定啦。记得整理衣服,我去洗澡。”
说着,他风也似的跑了出去。门啪地关上,钟一鸣一个聪明的亚洲人竟然失手输给了狡猾的美国人,他气气地抽了两张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擦得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唯有脖子是冰凉凉的。
“唉。”他叹着气。扔了纸巾,一屁股坐回床沿,掌根托着胀痛的太阳穴,低头自言自语。
“应该给我介绍个对象……在花枝招展的艺术学院读了三年,我怎么就一点没开窍呢。”
这个话题竟有些细思极恐,他连忙打断思绪。跑到书架前。说起想要带走的东西,钟一鸣头一个就想到那张空白光碟。趁宋未不在他正好先把它从CD机里拿出来。
就在此时,书架上层另一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一排课本和乐谱的侧面,一本矮小敦厚的诗集如一小株寒梅,傲雪独立,静静地躲在一片A4和16开的大书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