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上,各种宾客的位置是不同。
张维清现在坐的靠近主家右手边这一桌,是娘家人所属的位置。
因为两人实在太少,左单便恬不知耻地带两三个泼皮也坐了过来,应该是想要和张维清打好关系,张维清也没有去管,任由他套近乎,就是这样的情况,还是没有凑够一桌。
中间的,是左家主家的人。
这左老爷虽然一生娶了二十多房姨太,但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子嗣,更多的是旁支的后辈,这里没有比左老爷辈分更高的。
其余的,则是沾亲带故的乡里,或是有些身份的贵客。
左府门外摆的流水席则是一些凑热闹的民众,不用赶礼就能随便吃喝,算是左老爷一贯维持善名的举措。
在这之前,左老爷还从未想过,他的堂哥左若童会来。
就连握拐杖的手都不免颤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并撑着站起了身。
左若童几十年如一日的都是那副年轻的面容,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他身着白色道袍,步伐沉稳。
一些没有见过,只听过名头的乡民好奇地询问,才得知原来鼎鼎大名的左门长看上去如此年轻,是因为修了三一门玄功的缘故。
因此更加觉得左若童神秘强大,加上他的一身白袍,气度非凡,简直人间谪仙。
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连张维清都不例外。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副模样的三一门道士。
三一门功法是逆生三重,逆生如顶球,想要一直维持这副年轻的模样,几十年如一日,不得不说,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
张维清自认识三一门的人之后,就从未见过能够一直维持的人,要么是已经三重修为,难道这左若童已经到了三重?
张维清不确定,二重他知道,但涉及三重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张维清从最初就觉得,这门功法通不了天,他曾和三一门之前的门长聊过这件事,不出意外,曾经的好友变成了陌路。
如今,这门功法还继续传着,就说明当初那人根本没有告知他的门人。
不过,这已经不管张维清的事了。
想来,那人也已经作古了吧。
张维清忽然有多了一抹哀伤,可他也没想过去再一次多说什么,他答应过,不会多舌。
举起酒杯,遥遥向三一门的方向敬了一杯,张维清意兴阑珊。
左老爷一步步往前,准备去迎接左若童。
外界的传言没有错,他确实和左若童有嫌隙,他甚至没有给左若童发过请柬,因为他知道左若童肯定不会来。
左若童一直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不满。
认为他虽然表面没有胁迫对方,但事实上却是在用苦难压人。
每一个他娶的姨太,几乎都是身世不好,家中困难。
但既然来了,左老爷并不想让外人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
他三两步走上前去,弯着腰,想要开口问一声好。
左若童却从他的身旁直接走过,完全忽略了他,目光停留在举杯的张维清身上。
张维清还沉浸在过往中,没有察觉,左若童就这么走近他,四周的乡民也觉察到不对,纷纷向张维清这一桌望去。
张维清这一桌,除了小孩便是泼皮,只有张维清这一个道士十分惹眼。
他的道袍破旧,姿态出尘。
像一个市井流落的乞丐,又像山中出尘的道人。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乞丐,在有眼界的人眼中,他才是道人。
很明显,左若童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张维清,甚至没有经过一旁李家父子提醒。
“张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