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小女孩想要爬过来。
老者开始了与张维清的寒暄。
“我们好像在宴会上见过,我知道你和左门长曾经坐一桌。”
“原来是你们在唱戏啊,失敬失敬。”
当时张维清去内院了,根本不知道后续唱的是什么戏,但不妨碍拉近距离。
“嗐,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唱戏了,那左家匆匆给我们结了钱,估计那些后辈现在正忙着争权夺势,这种大家族啊,家族不宁,反倒比不过我们这种小门小户。”
老者唏嘘道。
“对了,老朽姓赵,这是我家儿子媳妇,赶车的是我家长孙,两个孩子是孙子孙女,不知张道长师承何脉呢?”赵老一一介绍完,向张维清问道。
“无门无派,野茅山道人而已。”
当野茅山三个字出来时,赵老汉眼神呆滞了一瞬,中年夫妇两人也愣住,两个小孩此时已经爬到了张维清旁边,伸手要去摸十三,他们母亲却带着尴尬的笑,将两个孩子拉回去,上扬的嘴角有些勉强。
“不要去打扰道长。”
野茅山的道人都良莠不齐,但多是为非作歹之人,他们这一家老小不敢去赌。
赵老汉忽然心中有些后悔,这不是拉上来了一个炸弹吗?
虽然现在看上去还好,但若是突然发难,他们这一家子就要遭殃了。
赵老汉知道,不能让这种氛围持续太久,于是,他点头哈腰,将姿态放得更低,那中年人一只手摸着绑在一旁的鼓槌。
“那个,道长,不知道究竟要去向何处?”
“左海。”
“道长此去是……”
“访旧友。”
“哦,道长,我们不是很顺路,这里去左海还有将近三天的路程,我们要去下一个村子唱戏。”
赵老汉赔笑一声。
张维清清楚他们在忌惮什么,但张维清要想给自己的这身道袍找一个去处,也就野茅山能够收留他了。
不然,他就是假道士了,比起野茅山,他还是很在意这身道袍。
这一家子能够载他一程已经不错了。
“那前方有什么驿站吗?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的。”
百年,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张维清记得这里以前应该是还有一个村子挨着,如今居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接下来的路,也不能纯靠自己的经验了,遇到了这种跑江湖的,索性问一问。
“驿站?道长真是说笑了,如今已经没了那东西了,大清亡了,驿站哪里还有存在的必要,这前面倒是有一家旅店,不过,即使马车,也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正午肯定是到不了了。”
赵老汉尽量放松地笑道。
“嗯,我们带了些吃的,倒是不碍事。”
肖阳给他的包裹里,放了一些面饼以及干果,还有肉干。
正午时分,马车停到一处池塘边,几人下了车,各自拿出午饭。
张维清一边吃,一边喂十三。
十三眼神灵动,模样乖巧,咀嚼着张维清给她的食物,他们一家人则是只有几张面饼,就着水,看得两个小孩十分眼馋,时不时望向这边。
张维清给十三递了一个眼色,十三咬着一小袋分出来的干果,走到两个小孩身边。
一直察言观色的赵老汉看到,以他的见识,也弄不清张维清的底色了。
但紧张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些。
马车再启,路途再次颠簸。
沿途多了一些丘陵,丘陵灌木丛生,远远的,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以往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是荒地,现在沿路也居然看不见一个人。
这里实在太过僻静。
“这里或许要停一下。”
张维清预感到不对劲,提醒道。
“嗯?你说什么?”
“灌木丛里面有人。”
马车却没有及时停止。
待马车过一半处,忽然听得灌木丛一阵窸窣声,丘陵上一块硕大的圆石滚下,恰好堵住去路,马儿受惊跃起,惯性让板车上的众人东倒西歪。
紧接着,跳出十几个拿刀持枪的大汉,呼啦啦地高声喊道:“此山是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