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微眯,嘴角勾了勾,荡漾着痞气;“取便是。”
这流氓,不像是贵门养出的贵子,像是一个痞子。
崔妙珠将马车中的琴弦取了下来,缠绕了几圈,深呼吸后问;“听闻谢世子凶狠异常?”
她说话的功夫,用了巧劲,直接将箭头拔了出来。
那时谢砚尘放松了身体,正听她的问话,骤然的疼,他也只是闷哼了声。
崔妙珠将金疮药的药粉撒了上去,而后将准备好的手帕缠了上去,包扎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做了上万遍这样的动作。
额间隐隐有些冷汗,在莹白额头上格外明显。
谢砚尘伸手向将那碍眼的汗渍擦去。
然,手刚抬起,崔妙珠下意识退后,窝回了自己原本的位子,对他有些戒备。
伸出一半的手改为捻起她的一缕发丝;“你觉得本世子凶狠吗?”
他抬眼,黑眸沉沉,没有半丝情绪,方才痞气消失了个干净。
崔妙珠摇头;“许是误传,谢世子是个好人。”
谢砚尘顿时扶额轻笑,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溢出,笑时胸膛也会随之起伏,仿若觉得好笑至极,笑时还带出浅浅的气息。
崔妙珠脸有些发烫,别过了脸,她方才见他赤裸上身没反应,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便是不检点。
她竟忘了·····
“快穿上衣服。”崔妙珠的话,声若蚊蝇,有着害羞腼腆。
谢砚尘止了笑意,眉眼飞扬,对崔妙珠越发看不懂了。
方才那般果断,一个深闺姑娘,见男子入马车不惊慌,相反镇定自若。
见他的伤,也像是稀松平常,甚至知道如何上药,比他府中大夫都要专业。
如今,又装回了小兔子,柔弱不可欺的模样,真真的想让人撕破她的伪装。
他穿上衣服,闭眼假寐,嘴角浅浅勾着。
崔妙珠不知他这是何意,但他既不说明,即便她便问,想他如此身份的人,也不会说。
她调整了一下位置,离他更远了些,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闭眼假寐。
只是身子紧绷,根本没有睡意,无非是怕尴尬而已。
渐渐到了后面,崔妙珠渐渐真的睡了过去,没办法起得太早。
等她再次醒来时,马车中就只有她一人了。
若不是她斗篷上还染着血,或许她会觉得方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小姐,小姐,快醒醒,我们快到了····”春桃也小小睡了一觉,醒来浑身哪那儿都疼,不过前面行走速度变慢,瞧着是要到了。
“嗯~”崔妙珠说话间,手中握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
玉佩后面刻着刚劲有力的砚字,崔妙珠皱眉将这玉佩收好,带血的斗篷取了下来,换了件雪白的斗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确认看不出什么后,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马车停下,春桃入马车,见她换了件斗篷,疑惑出声;“小姐,你怎么换了件斗篷?”
“方才弄脏了。”崔妙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春桃噗嗤笑了;“小姐,我们走吧,老夫人她们在前面等着咱呢~”
两人下车,崔妙珠瞧见了前面的热闹,不由问;“前面发生了什么?”
“哦,是谢府夫人也来了,老夫人正陪着说话。”
“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