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刺眼,林诺醒在异世界的一座破庙。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怎么感觉我来错地方了。”林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这副体格和自己的身高古怪得匹配。
粗粝的麻布衣服,抹在身体上,一时间倒觉得有点痛。举手之间觉得胸口很痛,林诺掀起衣服,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少伤痕,青一块紫一块。
头发上都是干巴巴的泥土,一绺一绺的,抖一抖身体,衣服上的泥土掉落,蹦出来几只虱子。席地而睡带来的肌肉僵硬和酸痛感觉袭来,加上身上的伤,林诺失足跌在地上。
“怎么不是小鲁迅的身体?我这是跑到谁的身体了?”
林诺休息过来,观察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座庙,除了自己没有别人,连神像也没有。身下铺着一些稻草,一束光线从头顶的破洞照射下来,林诺被刺激地流出眼泪。
外面人声扰动,林诺循着声音,发现空地上支起台子,有人收拾东西,有人搬着箱子,围观的人很少,地面上残留些积水,茅草屋很多,零星几个砖砌的墙,墙体高大,看不到里面。
几块磨盘闲置在一旁,空地上搭起几块布当做帐篷,下面放着箱子,板凳,帐篷外面摆放几个桌子拼成的大桌,上面放着一大缸枣水。人们在帐篷下面休息,聊天。有人打开箱子,将戏服取出来抖开,穿在身上,还有的默不作声,已经穿好戏服,坐在镜子前化妆。
一个披了件破布衫,头上顶着瓜皮帽的人跑了过来,带着惊喜的语气,朝着林诺问好。
“嘿,吴哥,你怎么在这?前几天还见你在城里。”
“躲雨”
“昨天的雨下完,今天搭台子干吗?你们这里上一回唱戏是什么时候。”
“就不久前忙完农活,今天不是给修桥筹款嘛。妈妈的,下了雨又怎样,给了钱就要唱,说这不好那不好的,妈妈的。”
林诺听到“修桥”二字,心里面有了主意。
“未庄修桥的钱还没筹齐?城里的票卖的很好,我见人多到挤不过来。”
“真有那么多人吗?吴哥,我听说中了头奖能拿一两银子。早知道我也凑个一两百文买几张。”
“人多着呢,头奖不止一两银子。这里今天唱戏也是要筹款?”
“不止一两,妈妈的,这头奖中的,该摆宴席。吴哥,这中头奖的摆宴席没有?”
“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的。我们到别处走走。”
“妈妈的。”
该说是林诺跟着这个披件破布衫的人走,还是两人默契地走在一起。这人带着不同寻常的客气,虽然说话不正经,走路时却总是不自觉地让林诺走在前面。周围的人好奇地盯着林诺的打扮,全部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走到身旁,才害怕惹上什么病灾似的跳出去躲开。
“阿Q,这是你远房亲戚?”
“妈妈的,吴哥是城里来的,你这东西也配说。”
那人兀自笑起来,没有接话。
“阿Q,你吴哥的名字是什么?说出来我给你买酒喝。”
阿Q急得脸上发红,耳根到头皮都是红的,背上那根大辫子微微颤动。他急得头顶发热,把瓜皮帽摘下来,几个显眼的癞疮疤,单说每一个都不大,鹌鹑蛋大小,坏就坏在生的稠密,凑在一起有碗大。
“哙,亮起来了。”
阿Q发起怒来,头皮都泛着红,污色的癞疮疤犹如灯泡里的灰尘。
“原来有保险灯在这里!”那人并不害怕,依旧不依不饶地激怒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