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严华把口袋甩到身后，往后退了几步。

“还装蒜，不跟你浪费时间了，看来这条路就是去城里的，未庄发了大水，这断桥要筹钱去修。路上泥水太多，总觉得这路也要修。”林诺心里盘算着，闪开身体到路旁。

“你回去吧，我歇会儿上路。”

严华整个人怔住，一动不动，林诺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见大祥哥他们三人正走过来。

“迷路！我让你迷路。”大祥哥拍着另一个人的脑袋，“让那臭乞丐跑了，你带的好路！”

“里面人多，那乞丐昨天挨了顿打，谁知道那么灵活，找不到也没办法。”

“那乞丐没跑，在前面呢！”

“坏了，又要跑！”

林诺起身准备跑，严华把口袋超林诺扔过去，沉甸甸的一块砸在头上，吃痛之下，林诺摔在泥水里。

泥浆浑浊，迷住林诺的眼，背上又挨了一脚，跌在泥水里面，身上的伤再也忍不住，一起发作，林诺四脚朝天，整个人昏了过去，身体止不住颤抖。

“华哥，你怎么赶回来了？”

“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昨天夜里，人我都抓过来了，谁知道下了雨，我们仨和那小孩正躲在破庙避雨，这臭乞丐突然冲进来要抢，我们仨揪着他打了一顿，那孩子趁乱跑了出去，我们冲出去找人，雨珠砸在身上生疼，大黑天。人没找到，还淋了场雨。附近找了一遍，还没找到，不过在山脚上找到这孩子的衣服碎步，我们这不正准备去找嘛。”

“事也没办成，还让别人知道了，是吗？”

“不就是个小孩嘛，他能跑到哪里去，我今天就能送到你屋里，要不是这个臭乞丐，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大祥哥啐了口唾沫。

“这个乞丐怎么处理，干脆扔河里喂鱼。”

“不是，华哥，绑人就算了，杀一个人，要砍头的。”大祥哥收起嚣张的神情，有些畏惧地看着严华。

“一个乞丐而已，还是个外乡人。丢进河里，人家只会认为他失足溺水，犯不上查探一番。”

“好，就按你说的办。”

大祥哥三人把林诺拖到那座断桥，桥下河水奔流，三个人把林诺扶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动手。严华提起脚，点了下，林诺仰面掉进河里。

“慢着！”大祥哥喊了一句，“他身上有个口袋，刚刚硌得慌，忘记解下来看看是什么。”

“一个乞丐，身上能落下什么好东西。”

“华哥，你说我们这出力，昨晚还淋了场雨，饭都没吃呢。”

“你说的，今天把人交过来，不见人不给钱。”

林诺顺着河水漂流，身上的衣服渐渐被水润湿，身体慢慢下沉，两只腿沉浸水里，接着是腹部，胸口，很快整个人都沉到水里。

林诺醒在水里，下意识呼吸，鼻腔涌进冰凉的河水，生存本能让他拼命挣扎，不堪重负的身体频频拖住求生的人。潜伏在河水底部的一道乱流，掀翻刚刚找到平衡的身体。

最后一眼，翻涌的水面折射光线，体内的肺部充满河水，胸口沉甸甸的，这光线慢慢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