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咱们村叫湾子李,临着沿河上下几十里最大的一个水窝子。到了发水的时候,冲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混在这,也少不了死人”
“那这些人也挺可怜”
“是啊,听老人说,最早的时候是捞木头的多。水缓的时候就摇着船去,水急的时候就用钩子抓,碰上好的光景,一天能捞到两根房梁木。碰上死人呢,也免不了一阵心慌,无非就是念叨几句,烧点香和纸钱,捎带着捞上来也就埋了,慢慢的就有了河边的那乱坟营子。”
“啊,怪不得,晚上忽忽的冒蓝火,还有野狗在那刨窝子”
“嗯,是那边。后来有一年,封头寨子的封扒皮家的小媳妇跳了河,封扒皮让家丁雇船沿河打捞,又是请和尚,又是闹道士,往河里撒了不少粮食。真tm糟蹋东西!后来找到了咱村这边,正巧有一个女的在水里沉着,和一起冲下来的柳树缠在一起,村东头五爷爷捞木头的时候拉了上来。家丁看女人衣着认了出来,封扒皮得了信,紧忙找到咱村,要重金酬谢,找到了五爷爷,才知道已经给埋在乱坟营子了。动土那天,封扒皮恨不得脸贴在坟上,等尸首出了土,紧忙着上去哭喊着媳妇。可惜啊,他这小媳妇少了只手,听旁人说有可能给野狗叼走了,这又大撒网找他媳妇的手。”
“啊,野狗叼走了不就给吃了啊”
“对啊,封扒皮那些人就到处找野狗,沿着路找狗爪子印,看见狗屎就往前凑”
“哈哈哈哈哈,狗不吃人⑩了,人吃狗⑩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小子,倒是鬼的很,哈哈哈哈”
“这三番五次的招不到,封扒皮又开始折腾和尚道士,还请了个老太太,沿着河一路念叨”
“老太太?”
“是啊,说是什么请奶奶上身,嗐,谁又知道个清楚”
“哦,我跟着排帮在东北林子里的时候见过老太太,穿的衣服可花花。老太太来一次就得吃两只鸡,每次啃得都不干净,吃剩下的我还能啃两口”
“看来你是从小胆子大”
“我胆子也不大,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不害怕”
“这倒好,以后省的被我吓到,是不是”
“我哪能被爹吓到。爹爹爹,那后来的,找到手了吗”
“后来啊,没找到”
“还真是让野狗吃了啊”
“哈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多野狗哦。良子,累了吧,这脸通红,咱歇歇再走”
“嗯,爹,你坐下,良子给你捶捶腿”
老李摸了摸良子的头,一脸欣慰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爹,你伸伸腿,我给你捶捶”
良子蹲在地上,双手握着拳,给老李捶着腿。
“爹,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咱村里胆子大的一看捞死人有钱赚,就开始干这个营生了,辈辈传了下来,到你爷爷那一辈就没干的了,我这算是半路出家”
“爹,你还当过和尚?”
“傻小子,我是说当这个捞尸人”
“哦~不明白。。。哎,爹,我不是问这个,他媳妇的手没找到,后来怎么弄的”
“嗐,我也不清楚,说是在王家庙找木匠做了个木头手给他媳妇”
“木头手~哦~”
“不过,后来我还听了另外一个说法”
“啊?”
“嗯,是王家庙那个老棺材瓤子胡咧咧的”
“谁?”
“我一个喝酒的朋友,那俩纸人就是从他那拿的”
“哦哦,哎,那他会做木头手吗”
“谁知道呢,也没见人烧过木头的”
“哦哦,那他跟爹怎么说的”
“这个啊,说起来也是个没谱的事,有传说,他小媳妇是个白毛狗变的妖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