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也真的想快点回家,回到老公和女儿的身边。
陈小曼启动车子。
第二天上午,陈小曼又到了杭城殡仪馆,他们专案组已经解散,但原来的全体成员,今天都来参加钱维甄的追悼会,用组长的话说,我们连一个死人都没放过,调查了她那么久,现在也该去送送她。
追悼会来的人很多,专案组已经有了结论,致悼词的领导,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褒扬了钱维甄一通,给了很多溢美之词。
追悼会的最后一项,大家排队走到后面,绕着钱维甄遗体一周,鞠躬向钱维甄的遗体告别。陈小曼远远地看到钱维甄的前夫,和她儿子童童站在侧边,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的,长得和钱维甄很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用问,应该是她的妹妹。
三个人站在那里,不停地和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握手鞠躬,以表谢意。
趁着间隙,陈小曼远远地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看到童童和他爸爸之间始终没有什么交流,反倒和他左手边的阿姨,时不时低声说着什么,中间他爸爸把手搭到他后背,童童不是刻意,但条件反射般扭扭身子,甩掉了他爸爸的手。
他爸爸好像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镇定。
陈小曼磨磨蹭蹭,故意等到最后面,人都快走光的时候才走过去,她和童童的爸爸和阿姨握手,和他们说节哀,同时还提了一个要求,加了他们两个人的微信。
陈小曼走到后面,瞟了一眼躺在鲜花丛中的钱维甄,朝她鞠了三个躬,就匆匆地走了,她实在不忍心多看躺在那里的钱维甄一眼,她觉得这个钱维甄,既不是钱维甄A,也不是钱维甄B,完全就是一个临时上场的道具。
陈小曼和徐大是一辆车来的,她走到下面停车场,看到徐大站在他的警车旁抽烟,等着她。
看到陈小曼从台阶上下来,他把烟在车顶摁灭,左右看看,附近没有垃圾桶,他干脆把烟头藏在掌心,带到了车上的垃圾袋里。
徐大开车,陈小曼坐在副驾座,汽车驶出殡仪馆,行驶在西溪路上,陈小曼和徐大说:
“老大,钱维甄这事,我还想继续查下去。”
“你想干嘛?专案组都已经解散了,这事已经有结论,你还要查?”徐大扭头看了看她,“怎么,又钻牛角尖了?”
“对。”陈小曼说。
“我和你说过没有搞头的。”
“没有搞头我也想再搞一搞。”陈小曼执拗地说,“我是觉得,一个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像空气一样消失。这个钱维甄,既没有抑郁症的证据,也没有工作和情感的纠葛,还像白纸一样干净,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为什么会从楼上跳下来?”
“你说呢?”
“跳楼又不是跳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把这个原因找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不是我们的责任,更不在我们范围内,要是我们连这个都立案了,你不怕被人笑话?”
“老大,我就想搞个明白,立不立得了案我都会查下去,我和你说一声。”
徐大知道陈小曼的脾气,他问:“我就是不同意,你也会是一样的态度?”
“对,不过老大,你放心,我保证不影响其他的工作,要是有其他的案子,我保证不因此耽误。”
徐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你一个人去搞,不要吱声,我丢不起这个脸。”
陈小曼笑了起来,转过身朝徐大敬了一个礼:“明白,谢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