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郡守府同往常一般,算不上富贵,府中庭院极少,下人稀少不超二十人。
可今日的郡守府却异常热闹,但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没有欣喜。
刚踏进屋里,滚烫的热浪袭来,姜晚柠皱了皱眉,却没多加思考,大跨步走到床边。
床上的女子被狠狠包裹着,热汗打湿发丝,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再斜眼看去,地上摆着足足三个火盆。
饶是如此,床上的女子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平日里娇艳的面容此刻病态的可怜。
玉良吉看着自己女儿的症状越来越厉害,平日严肃的脸此刻却愁容一片,恶狠狠的看着那个通报的下人,冷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方神医呢?”
下人跪下,颤巍巍的摇摇头,“老爷,方神医今日去救治灾民了。”
静默半晌,裴玄沉声吩咐道:“将门窗全部打开,再将这些火盆撤掉!”
再这样闷下去,好人也得闷出病来。
随即淡漠的眼神转向玉良吉,沉沉打量一番后,这才出声问道:“令千金这是怎么回事?”
裴玄开了头,姜晚柠也看向玉良吉,眼神恳切。
事已至此,玉良吉叹了一口气,脱力般坐下,“三个月前,清河来了一群商人,其中的东家风至与小女相识,两人关系甚好,私定终身。”
“等等!”
姜晚柠正在给流萤把脉,闻言出声疑惑道:“流萤向来乖巧,怎会不经您的同意与人私定终身?”
“哎....”
“谁说不是呢,自从遇到那个风至,流萤恍若失了智般,日日与他私会,落下无数课业,晚柠你说说,他们这事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甚至为了彻底断绝流萤的念想,我将她关在府里,日日派人看守,可后来水灾爆发,我安抚流民,疏忽了她的看守。”
“这不,让她逮到了机会,同风至私奔,半月前被人送到府中,便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将细腕放回,姜晚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裴玄,随即转头看向玉良吉。
“玉叔,这半月一直是方神医在给流萤看诊吗?”
姜晚柠刚刚把脉的动作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看她这幅凝重的神色,玉良吉心里咯噔一下,放在桌角的手渐渐收紧。
“是啊,见流萤一直昏迷,我才派人到京城请来了方神医。”
“晚柠...是,出什么事了吗?”
同裴玄对视一眼,姜晚柠并没有继续话题,而是转而问道:“玉叔,从清河到这,我怎么一路都没见到流民?”
猛然转了话题,让玉良吉有些猝不及防,面上也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我在城南搭了座临时府宅,那些流民都在那里,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月,他们的家园也很快建好的。”
“不愧是一向清正廉明的玉郡守,”裴玄陡然出声,笑着坐下,“裴某也并非单薄一人,后日运送粮草和银钱的人就会抵达,届时,也能缓解郡守的压力。”
见一向冷言的裴玄此刻竟然对他说出这般客气的话,玉良吉苦闷的心瞬间晴朗,笑着摇摇头,但余光看到床上的女儿,他收起笑容,送走两人后,再次派人去请方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