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锡道:“大官人慧眼如炬,小弟佩服,小弟正是杨宗锡,区区薄利,请大官人笑纳。”
说着,手一摆,后面立即有小厮捧着两个锦盒奉上。
武植赶紧将人请进屋里,又有绣春奉上香茶,这才说道:“前次得杨兄弟照顾,我那成衣甚是得体。”
杨宗锡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大官人喜欢就好。”
武植道:“杨兄弟今天来,想是有事?”
杨宗锡道:“在下冒昧而来,只为见见咱们阳谷县的真英雄。”
“哦?这话何意?”
“大官人有所不知,小弟自接手家中布行生意,常常受那西门庆欺负,但他背景深厚,小弟奈何不得,只得忍气吞声。
自那日听说大官人整治西门庆,小弟在家拍手称快,无一日不想见见大官人,所以三番两次冒昧来访,还请恕罪。”
武植道:“杨兄弟见笑了,我一向稳妥为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西门庆再豪横,也不能大过天地法理。”
“话虽如此说,可你看这阳谷县谁敢与他作对,只有大官人你一人而已。”
两人寒暄几句,杨宗锡忽然道:“小弟仰慕大官人许久,正好小弟在城外庄子里新得了些野味,所以想请大官人明日一同去尝尝鲜,不知大官人意下如何?”
武植心中了然,这杨宗锡找上自己,或许就是为了对抗西门庆,但自己现在也正需要寻个营生度日。
若是能在他这布行里插上一脚,倒也省得再去卖炊饼。
当下笑道:“杨老弟盛情难却,我就厚着脸皮不见外了。”
杨宗锡大喜,“大官人哪里话,那小弟明天就在城外绿柳庄恭候了。”
送走杨宗锡,武植又去找了郓哥,眼见天近晌午,两人寻了家酒楼,边吃边聊。
“这杨宗锡的为人如何?”
郓哥道:“这个却不清楚,只知道他有个弟弟叫杨宗保,才十二岁。
对了,我听南瓦子巷的说,他还在那里养了个外宅,叫张惜春。”
“年纪轻轻,功成名就,养个外宅有什么稀奇。”
“你不知道,那张惜春虽说是他养的,但却被西门庆强占过一段时间。”
武植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怪不得他如此憎恨西门庆了。”
“还有就是那布行生意,两人也是对头。
杨家布行生意原来是阳谷县独一家的,但是近来西门庆也寻了几个掌柜伙计做布行。
其中一个是破落户韩光头的儿子,之前在郓王府做校尉,后又因事被革退,住在县东街牛皮小巷,叫做韩道国。”
“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表字希尧,自做了西门庆的伙计,人都叫他韩一摇,你知道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做了买卖,手里阔绰了,新做了几件钱蚤皮,在街上搭在肩膀上就摇摆起来。
对了,他还有个老婆叫王六儿,长条身材,瓜子脸,紫棠色,约莫二十八九年纪,人家都说她和韩一摇的弟弟韩二捣鬼通奸。”
武植对这王六儿好像有些印象,只记得她后来跟西门庆通奸,喜欢抱着西门庆的腰叫“哒哒”,想来也是有些姿色的,要不然西门庆也看不上。
他摇了摇头,不去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忽地想到什么,问道:“明天杨宗锡叫我去他城外绿柳庄吃野味,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