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锡握着武植的手,忽地有些激动,竟是流出泪来,“小弟自小丧父,与幼弟都是母亲拉扯长大,如今母亲也已亡故,一时举目无亲,如今有大哥在,阳谷县再无人敢欺负我了。”
说到激动处,他竟又拜了下去,“大哥,今后小弟全家就多承大哥照顾了。”
武植连忙将他拉起,问道:“你家中除了幼弟,还有何人?”
“还有结发妻子,姓孟,名……”
他正待说,忽听“咻”的一声,一只响箭疾射而至,一下刺入他的胸口。
武植吓了一跳,赶紧翻身躲在桌后。
刹那间只听“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杨宗锡和那筛酒的小厮顿时被射成了刺猬。
果然有问题!
先前他确定酒水没问题后,却也没有放松警惕,所以虽然箭矢虽快,一时却没伤得了他。
而看箭矢射来的方向,正在门外!
他从桌旁抓起一个斗笠,悄悄探出眼睛去看,果见门外正有四个手持软弓的人盯着这边。
“啪!”
探出的斗笠被一箭射穿,若是箭头再往下一寸,便就插进了他的脑袋。
他赶紧收回斗笠,侧身往后看去。
正面被堵,后面皆是厚厚的围墙,根本没有出路。
要想出去,只有正面杀出去一条路!
可是正面有这四个弓箭手在,他很难躲避。
而且,这才只出现四个人,那雪地上可是有十几双脚印的!
至少还有七个人没有出现!
他这边正在苦苦思索破局之法,对面之人见他躲在桌子后面不动,便分左右架住,另有四人,各持朴刀,往前逼近!
如此一来,武植倒是略微松了口气,他不怕对方过来强攻,就怕对方不来!
若是他们只是架在那里,然后放火,或是用烟,那武植就只能等死了!
毕竟,以他现在的内力,自然不可能使出闪转腾挪之法,速度快不了,就只能被弓箭手架住。
眼见四人逼近过来,武植不等他们出手,忽地将手中斗笠一扔,砸向右边两人,同时手中用力,将桌子往前一顶,架住四人来攻方向,右腿一扫,便想将右边两人扫倒。
然而他的腿实在太短,这一下竟然扫了个空,连对面的衣角都没挨到!
反而对面看准了这差合,一刀戳向他的脚腕!
好在他有内力加持,速度亦是不慢!这一刀下去,没有刺中,却将他一只鞋子钉在了原地!
“好厉害!”
这几个人不是寻常泼皮!
那晚几乎将他勒死的两个泼皮虽然凶恶,但绝没有这般反应和实力!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来不及多想,左边两人已经从靠近桌子,陡然之间一脚踹了过来!
“砰!”
桌子被他二人踹得一振,正中间木板顿时断裂一根。
武植也感到一股巨力,好在他力量不俗,这才没有被一下踹倒。
透过断裂的木板,武植见那两人还要再踹,便忽地向前一顶,一下将那两人撞翻,正要出手对付,右边两人已绕到近前,两刀落下,直取武植脑袋。
他赶紧侧身,用桌子挡住。
那两人用力太大,刀刃一下陷在桌缝中,一时竟然没能拔出来!
武植看准机会,欺身而上,当下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肋上。
他早存了拼命的心思,这一拳更不留手,几乎将全身的内力都灌在这一拳中。
“砰!”
一声闷响之后,那人如被重锤砸中一般倒飞出去,撞在后方墙上才又重重落地,一下没了动静。
另外三人见状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瞬,左边两人起身挥刀砍来。
武植不敢去接,仍是举着桌子后退!
退了一步,见先前被打飞那人的朴刀仍卡在桌缝,便自猛地抽出来,右边一人未及反应,又被武植一刀刺穿胸口。
便在此刻,外面忽地响起一个声音,“好个矮子!比那王矮虎还狠!兄弟们!不必藏了!跟我一起剁了他!”
※※※
阳谷县内,郓哥伺候了老爹喝药之后,看看天色不早,便来到武植家中。
看门的宋仁早跟他混得熟了,知道这位是武植的兄弟,因此便放他进来等候。
然而郓哥等了许久,仍是不见武植回来。
他心中奇怪,又寻到杨家问了问,发现杨宗锡也没回来。
“不是说好下午回来的吗?”
他又看了看天色,忽地感觉有些不对,便悄悄绕到西门庆家。
等了一会,就见西门庆家门口小厮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他跟在一个小厮后面,见那小厮竟然是骑着驴子出城去了,不一会儿又返回,然后一会之后,又出城去了。
“这……好像是在探查消息一样……”
他陡然间想到,可能是西门庆要对武植不利,于是赶紧就要往县衙跑去。
可是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万一弄错了,这县衙可不是什么容易去的地方。
他想了想,又往乔皇亲家跑去。
※※※
绿柳庄内。
武植紧握朴刀站在桌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九人!
为首这人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裹着顶绛红头巾,看着不似寻常人物。
“杀!”
随着他一声怒喝,九把长刀齐齐砍向武植!
武植一手举起桌子当盾牌使,一刀看向最近之人,一下便削掉他的手腕!
“啊!”
惨叫声起,很快又被长刀撞击声掩盖。
“左右围攻!”
武植举着桌子当盾牌,对面人虽多,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他。
饶是如此,还是渐渐将他逼到角落!
为首之人令下,九人左右分开,这一下武植更是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