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混有泥沙，视线受阻，他尽量四处张望，始终未见张义真的身影。

很快，陈玄触及江底。此地的深度，大约在六十米左右。换作正常人，恐怕早已窒息身亡，但超凡者体内有真气循环，在缺氧环境下能坚持的时间远超人类极限。

水下的世界是危险的。陈玄尚未探清周边情况，右手边忽然沙土飞扬，水流顷刻浑浊不堪。

他以为是蛰伏河床的张义真发起出其不意的偷袭，手中胜邪毫不犹豫刺出。

剑气撕开水流，形成锥形真空，贯穿躲藏泥沙中的敌人。

殷红的血液在水里化开，陈玄收剑，拉出了一条三米长的巨型鲶鱼。

鲶鱼被一剑刺穿鱼头，瞳孔扩散，俨然失去意识。只剩神经还在活动，控制鱼身条件性反射，微微抽搐。

鱼血刺激下，缠绕臂腕的白蛇苏醒。原以为它会向鲶鱼游去，不料却反其道而行。

“难道？”

陈玄没有多想，跟上白蛇。

……

水泡破裂，张义真浑身狼狈地跌进洞穴中，他丝毫不敢放松，而是立刻晃动手中铃刀。

叮铃铃~

三只浑身湿漉漉，头发披肩的恶鬼趴伏，浑身抽搐，无法动弹。

“养不熟的白眼狼，连主人都分不清，真是没用的东西。”

骂归骂，张义真没舍的对恶鬼动手，毕竟这玩意本来养着就是用来看门的。

他朝洞穴深处继续前行，穿过条狭长的甬道，抵达一石洞口。

石洞有门楣，上书“落阴府”。

此外，整个洞府附近的墙壁上篆刻有密密麻麻的字符，其不少字符受岁月侵蚀，有所残缺，但并不影响发挥作用。

这些字符乃是世间少有的道家真咒，有驱鬼镇邪的妙用。

有此倚仗，张义真才能安心于洞内修行。

脸部有几分痒，张义真伸手扒拉，扯掉块脸皮。

“那小子下手真狠。看来，这身体不能要了。可惜了……”

他步入洞穴中，尚未点灯，迎面而来一记拳头。

嘭！

张义真没有防备，被揍得眼冒金星。不过到底是超凡者，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对方的手臂。

“把本道的眼珠都打掉了。”张义真一手死死牵制住黑暗中的偷袭者，一手点亮洞中油灯。

火光照出张阳憔悴的脸，张义真咧嘴笑道：

“怪了，明明离开前绑定严严实实，按理说不可能挣脱才对。谁帮你了？”

他环顾整个石洞，左右搜不出第二个人影来，最后把目光落在石台上。

冰凉的石台上，躺着具赤裸的女尸。

女尸边上，立着一根幡旗。

石台背后挂着副画，画中人头戴凤冠，身披朱红色凤袍，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庄严，赫然为闾山尊崇的临水夫人。

“难不成是临水夫人活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几时能成仙啊！”

“她说你这辈子都成不了仙。你该下地狱……”

张阳有气无力道。

“胡说！”

张义真勃然大怒，欲要掐死张阳，可很快又松手，喃喃自语，

“临水夫人肯帮你，说明你是有缘人。既然如此，我干脆成为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