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一阵越来越近的嘈杂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快送去张大夫的医馆!”
“你傻呀!我背上这只剩半条拿的家伙,就是张大夫!”
“这头破血流的我哪儿认得出来?那就送去李镰刀的药铺!”
“还送啥,李镰刀就在这儿呢!”
“我就是个采药的,真不会治伤!”
……
沈良等人被这声音吸引,站在店门向外望,只见不远处快速走来一群人,人群簇拥着一个壮汉,壮汉背着个满身是血的白发老头,由东向西自店门口跑过。
老头双眼紧闭,头上血流如注,浸红了壮汉的半边身子。
“他们不是缴祭税去了吗?咋闹成这样?”李疙瘩随手逮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唉,奉米打的!”
“你们不是缴祭税去了吗?奉米该高兴呀,咋还把人打成这样?”
“我又不是奉米他爹,我哪儿知道!别扯我,奉米就要挨家收祭税了,我得赶紧回店里等着!”
“我没听错吧,又缴祭税?”李疙瘩满是疑惑地目光望向老胡子:“师父,这到底咋回事儿?”
老胡子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似的,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疙瘩我问你,如果有个三岁小孩拿走了阙流给你的那粒金子,你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光是这么一个假设,就令李疙瘩血脉贲张:“我打爆他的狗头!”
“这就对了,因为张大夫抢走了奉米的金粒子。”老胡子道。
“师父你说反了吧,金粒子本来就不是奉米的,而且张大夫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连我都打不过,还敢抢奉米的东西?”
沈良却是听明白了:“奉米的金粒子是利息。提前缴祭税,奉米自然收不上利息。”
话一出口,便收到了老胡子暗含赞许的目光,以及李疙瘩更加不解的目光:“利息是高,可跟祭税比起来也没那么多呀。祭税都缴了,不至于吧。”
“祭税是司命的金粒子,奉米不敢动。从祭税上蹭下来那点鸡零狗碎的利息,才是属于奉米的金粒子。”老胡子坐在角落,随手拿了块木头,开始做阙流图样里的零件。
“咦——!师父这话可不敢乱说,被执旗卫听到是要挨鞭子的。祭税是替山神收的,硬要说也是山神的金粒子,跟司命有啥关系?”
“没有吗?呵呵……”老胡子怪笑着,闷声做起零件来。
“干爹,俺今儿的祭税还没缴哩,得回去等奉米上门收税了。”招娣牵着有福对老胡子说道。
“嗯。案几上还剩些肉,你带一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