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满池荷花摇晃着腰肢,簇拥着池中央神似三尊大佛的石头。空气里传来风声、水流声还有隔壁宴会楼里的喧哗,池边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用朱砂小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三佛池。
池边站着一个男人,远处灯火隐隐在他衣上绘制出橙黄色的水波纹,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一手托着架色泽古朴的琴,一手在琴上信手撩拨,有天音从他指尖低泄,似是有人在哭,再细听又似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这个男人半眯着眼眸,他紧皱着的眉间仿佛有一只巨鹰要挣脱出来。
半响,琴声戛然而止。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男人按住琴弦,衣袍被风吹的鼓起来。
树上传来了异动,白衣公子从树上一跃而下,脸上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尴尬,边鼓掌边道,“不如陶省事,犹抱有弦琴。”
男人把琴重新背到背后,温文有礼地朝白衣公子做了个揖,“靡靡之音罢了,炎天君谬赞了。”
柳三仓来回地跺了几步,发出一声叹息,“顾轻寒,我从你的琴音里听出了陶公之声,如此超世之人,为何要去做别人手里的利剑?”
“炎天君糊涂了,掌门吩咐我等前来参加扬刀大会,他此刻还在长歌门中。”男人盯着柳三仓,神色有几分无辜。
柳三仓背手而立。“几日前我从云荒回来,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山庄守门弟子惨死之事你可有听说过?”
“我昨日到霸刀山庄不久便听柳庄主说了这事,炎天君请节哀。”男人脸上的神情颇为沉痛。
“他是被人用细长的琴弦勒死的。”柳三仓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