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闹水鬼,赵癞头被水猴儿拉做替死鬼,看来是老爷天都看不下去才收了他。”
牛柱大清早就赶回工棚,兴冲冲的把从饭棚听到的消息告诉方平。
方平正在运河边洗脸。
“这可是好事。”
牛柱咧开嘴:“可不是,赵癞头死了,周班头肯定顾不上我们这边的事儿,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
“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瞧见周班头了。”
被牛柱这么一提醒,方平这才反应过来,周班头确实已经有好几天没在码头上露过面。
如此一来也好。
赎身当然要赎。
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赵癞头刚死,他就抱着八九两白银去赎身,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方平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去找朱家老爷。
......
又过了三日。
周班头终于在码头上露面,听了赵癞头的事后,就骂了一声废物,然后就没下文了。
赵癞头活着的时候是好马仔,死了,那就与其他长工没什么分别。
现在尸体都找不到,周班头也没心思花时间调查。
赵癞头一死,码头迎来了短暂的安宁时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竟已入冬。
岭南的冬天也就是较往日冷一些,并没有雪,听从北边来的商船说,北边半个月前就已经下雪了。
方平利落的扛起一个麻袋,脚步稳健。
自从赵癞头死后,周班头还真就如同忘了之前事一般,没有再找过麻烦,以至于他一只藏在枕头下的木刺都没了用武之地。
这样也好。
等龟息法练到三阶,他就打算去赎身。
到时候凭借一把子力气,也能在城里谋生混口饭吃。
慢慢来......
码头上的人都已经渐渐淡忘之前的事,渐渐有人和他们打招呼,现在已经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都是苦命人。
大家伙都很清楚,自己将来说不定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自然没有落井下石的念头。
方平将一个麻袋扛上商船,刚走下艞板,就看到码头武师杨放走了过来。
周围的码头长工都恭敬叫了声“杨师”。
杨放在码头的地位很特殊,几乎不参与码头上的事,可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周班头亦是如此,只因他拳头够硬。
听说杨放曾经在隔壁县的武馆学过几年武,是个练家子。
杨放忽然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方平身上。
感受到杨放的眼神,方平身上的汗毛倒立,但很快恢复正常,强自镇定的问:“杨师,找我有事?”
杨放啧啧称奇:“没想到龟息法还真被你练出些名堂,倒是小瞧你了。”
“!!”
方平心头一惊。
他身上最大的秘密竟被杨放一眼看破。
杨放不等他开口:“等下工了要是没事,可以来找我,反正闲来无事,倒是能教你两手。”
方平先是错愕,随后露出惊喜神色。
武师亲授!
练武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说不定会练出个走火入魔。
虽说龟息法中正平和,但有人指点,进度也能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