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他不禁疑惑，从地上爬起，发现身下光景变换，那人莫名消失，转而换成了一块块干净的石砖。

“该死的东西！老子的狗也是你敢打的！”

“不！不要打我！是它先咬我的！”

“咬你怎得？咬你是你的福气！腌臜东西怎么不死光了干净！真是恶心！”

“砰——”

不！不不不！

阎贞转眼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少年被人一脚踢翻在地，眼里可见的没了神采！

他只觉如坠冰窟，心中满是绝望，可有心上前，却浑身疼的撕心裂肺，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

他目眦欲裂：“哥——”

“......”

“膝下子，套中犬。”

“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是罪之罪，非人之罪。”

“须知性命岂自然，势路有所由啊......”

阎贞闻声失神，抬头看去，见是一个面目慈祥身穿道袍的老人立在身旁。

“师父......”

“勿要多言，瞧，那犬儿唤你呢。”

老人眉眼含笑，伸手指去。

阎贞转眼看处，青石街道化烟而散，急促的“汪汪”犬吠声中，只见林下一条遍体乌黑的细犬正在身前不远绕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不断嚎叫。

而许是那对母子已经太过虚弱，经它每吼一次，身上便有一丝黑气溢散而出，身形随之变得更加虚淡，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下，肉眼几乎已看不真切。

女子面色惊恐绝望，口中不断叫嚷：

“滚开！你这该死的东西，滚开啊！！！”

“不——我儿！我儿醒醒！”

“求你......求求你莫要抛下为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啊！啊啊啊！不！儿若走了，娘做那许多又算什么！不要！求求你不要抛下为娘......”

“......”

“道长......道长......小道长！”

急切的呼唤声落入耳中。

阎贞自幻梦中惊醒，口中下意识呢喃着“是罪之罪，非人之罪”这句话，面上闪着犹豫，让开齐铁甲搀扶走向前去，一手将细犬按住。

“好狗儿，够了。”

那细犬被他捉在手里，先是惊得一跳张口欲咬，回过头来却是一缓，竟真的不再吼叫，极有灵性的避去后方。

女人仍在哭嚎，深入骨髓的绝望之下，眼中除了怀中之人已再容不下任何旁物，任由阎贞步步走来始终未觉。

“唉......”

阎贞默然片刻，御使风法观探四下，确认再无危险，随后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法符，玄光一催，自其中引动一道灵光汇入体内，随后就见他周身赤红玄光陡然一缓，一身上下虽沾满鲜血，眉眼却在将起的日光映照之下越发显得柔和起来。

他抬起手臂，掌心朝向两人，口中轻声颂念道：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声救罪人......”

经文念起，点点灵光生发而出，纷纷落向母子二人。

她们身上仍有黑气溢散，身影亦同样继续变得虚淡，但面上痛苦之色却渐渐消隐下去。

那姑娘随后睁开双眼，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抚向女人脸颊。

“娘亲，涵儿想回家，涵儿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女人眉眼顿软，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