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气运?!
黄云随宝鼎,紫气逐真人。
自古以来,紫气即是祥瑞之兆,每每现世便自预兆有圣君、圣贤出世。
饶是气运当中,紫气也是极有分量的存在,世人亦以此为贵,多将紫气随身之人奉做天神降世。
倒不是他势力眼看人,可如此深厚的气运出现在青禾镇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出现在一个年未及冠尚在读书识礼的少年身上,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而且气运虽不是生来注定,但纵有变动亦都有迹可循,绝无可能凭空增减,王灵孝身上既有如此福缘,纵是他功力浅薄难以感知,可师父当初又怎会错过?!
缘何却从未对此有过任何表示?
阎贞只觉错愕,同时也明白了那老怪为何会对他下手,而且只敢派出狐鬼暗中引诱!
只因气运原乃冥冥之中的天意降显而成,与大世连枝同气互有牵绊,是以天地气机加身自有镇道破法之威!
违逆天意岂是等闲?
仔细想来,饶是那老怪以狐鬼诱害,乱了王灵孝一身气数,可当日一念寄身之后,不立时便死在了自己手中?!
这......
“道长你怎么了?”
齐铁甲因离得近些,率先发现他脸色不对,连忙询问。
阎贞闻声醒神,正待回话,却又莫名感到浑身一轻,抬眼看去,只见方才冲天紫气一瞬间竟又消失不见,好像刚刚一幕只是他看错了一样!
‘怎么可能?’
他顿生万千思绪,只是动念之间,不由想起师父昔日教导临事需有静气,此番已然被其晃乱了心神,紧忙默念清心诀让自己平复下来。
因着齐铁甲方才唤声,众人尽都转过头来看他。
阎贞暗自心想那紫气来去颇是古怪,此时人多眼杂,未免出了差错还是先莫乱说的好......
他整理言辞道:“没事,只是听见灵仁唤声,一时走神行岔了气,无妨。”
众人却才松了口气。
王奇运转头望孙子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醒就醒了,你李叔早说无事,还要你来多嘴吵嚷!”
王灵仁才到堂前已然听到话声,眼看老人家瞪眼缩了缩脖子,紧忙恭敬朝人拜了一礼,先望李青房唤了声:“先生。”转头又道:“师叔,我一时莽撞,冲撞之处你别见怪。”
阎贞因为师父与王老爷子的交情,原本高他一辈,几年前他又于一次受伤时陪着金诚、石开两个在一块跟李青房念过几篇书,眼下论的便是这层关系。
“不妨事......灵孝既然醒了,不妨过去看看,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也好,贤侄这边来。”
众人正要过去。
“哎......”王灵仁忽然伸手道:“看看可以,但事怕是问不了了......你们过去就知道了。”
......
房间光线明朗。
王灵孝悠悠醒转,一身上缠满了细布,裹得严严实实粽子一样,手脚俱不能动,只一双眼睛还算清灵,但却分明透着一抹焦急之色。
“娘......你、你快将我......送出去,那佛珠挡不住它......十二日就要到了......我得离开家里......”
在他床边,妇人抹着泪眼,半是喜悦半是心疼,柔声安慰道:“我儿莫忧,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爷爷请了小道长来,已经将那天杀的妖人除去,没事了。”
“小...道长,什么道长?”
王灵孝闻言,眼中满是茫然。
妇人有些为难的回头看向众人,旋即在王奇运示意下起身离开。
在经过阎贞身旁时,脚步一顿,俯身见礼道:“妾身不识礼数,正事自有相公与叔叔讲说,只是前日因着心急,给叔叔添乱了。”
阎贞赶忙退步还礼:“嫂夫人折煞了,快快请起!倒是在下一介武夫,失礼之处切莫怪罪。”
“妾身告退了。”
说话间,李青房已随着王奇运去到床边,先是给他号脉检查了一番,随后询问一些新近见面的事,见王灵孝俱都不知只是摇头,不禁皱起眉头。
“青房,他怎么样?”
“脉象虚浮,精气亏空,确有扰乱神思的可能。”
李青房思量一番,转头又询问了一些日常之事,这次他却是有些记得有些遗忘。
“观其状况,像是害了离魂症。”李青房听他开口,眉头舒展了少许,“前事并未尽忘,调理一番静养一段时日应当能够恢复。”
王家三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阎贞迟疑一下,上前道:“我能问他些事吗?”
“这......还是莫要刺激他为好。”
正在这时,王灵孝看着他,忽而道:“我认得你,我记得有次我跟大哥进山迷了路,是你带我们出来的......娘说是道长救了我,你就是道长吧?”
“是我。”
阎贞看一眼李青房,见他点头,便应了一声,随后因旁的李青房已经问过,他也不废话,直接询问狐鬼一事。
王灵孝面带难色,语气夹杂着几分不安道:“想不太起来了,只记得好像见过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