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有劳您费心了。”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景双双的房间门前。
“双双,你准备好了吗?刘大人可都来了,”老鸨敲了几下房门,里面却无人应答,就转头对刘大人说,“大概是紧张了,真是的,都是当过花魁的人了,这会儿还紧张。”
刘大人倒是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小姑娘第一次穿嫁衣,紧张是人之常情嘛,这也是双双的可爱之处。”
“刘大人说的是,那刘大人直接进去就好,老婆子我就不打扰了。”老鸨说着就下了顶层。
“双双,那我进来了?”刘大人又敲了几下门,见还是没有回应,就直接推门而进了。
屋子里垂了红绸金布,换了红木桌椅,两盏烫金红烛燃得正旺,看来是有人精心布置过了。
“是不是等了许久了?”刘大人心情甚好,迈着大步走进内屋。
只是内屋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那位原本应该在床前穿着一身红衣、静静等待自己的女子,现在却被一尺白绫垂在房梁,女子修长的脖颈已经发紫,脸上还有一道未干的泪痕。
“来,来人呐!”刘大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门。
红屋嫁衣,新婚之夜,本应该是锣鼓庆贺、鞭炮闹喜,而对景双双而言,仅有一尺白绫和满屋的落寞。
桌上的红烛仍在燃烧,几点火星飘下,点着了放在桌上的忘情香,转瞬化为了几缕白烟飘散在空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悬在房梁上的女子在被这白烟环绕下竟浅浅地笑了。
……
“老板老板!”阿莫跑进屋里气喘呼呼地说,“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啊,要是隔壁王大娘家的狗又下崽儿了这种事就别和我说了。”千凝正研磨着香料,头也没抬地回。
“那个景姑娘,就是妃秀阁的景双双,昨晚上吊死了!”
千凝的手没有停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哦,知道了。”
“咦?老板你不觉得奇怪吗?”阿莫好奇地问。
“怎么奇怪了?”
“景姑娘已经买了忘情香,那些坏的记忆忘掉不久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寻死呢?”
“因为在景双双心中,等待的痛苦和无知的幸福同样重要。”
阿莫立刻反驳:“痛苦和幸福怎么可能同样重要?我就觉得没有痛苦最好,只要幸福就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千凝抬手就敲了他的脑壳:“那是你,只要吃就开心,景姑娘可不一样。”
“景双双等待的是一个承诺,与此后的幸福无关,可欧阳亭想给她的是一个幸福安定的生活,与承诺无关……当年欧阳亭为了进入皇城,把自己卖给了杀手组织,他不想把身边的这份危险也带到景双双身边,所以才一直不愿替景双双赎身,在他看来起码景双双在妃秀阁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宁愿景双双就那么一直等着。”
说到这里时,千凝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她那浅浅的笑容上。
“无论如何,这里面已经没有我们、没有‘梦里’的事了。”
弦断曲终人散尽,繁华落尽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