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看见山下留的马匹，顿时有些懵，他想明白，官军还以为他跑回山上呢！

一杆“曹”旗立在那，李自成就有数了，这还是曹变蛟的五百骑。

自己这边三千人，官军五百人，按原主的经验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已经撞上了，不碰一碰又要开始漂泊流浪，这么点家底也要丢光。

李自决心拼一拼，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多，他穿好铠甲，让身边人传令下去:“全军听令！大敌当前！压上前去！”

传令的人居然不动，李自成又喊一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传令的，急匆匆传令三军。

军队磨磨蹭蹭，动的很慢，不是这个人拉下来，就是那个人走不见了。

李自成问刘宗敏怎么回事，军纪废弛到这种地步，刘宗敏悄悄说：“无赏何以战？”

他气的想把这兵油子当场砍了，但只得握着刀柄说：“一人两银！战完即发！”

又是如初，李自成只得说：“一人五银！”

这样大军才开始规整起来，有几分样子。

山上的曹变蛟慢慢看清楚李自成身后的千人，倒吸一口气，这贼人怎么又聚拢起来千人？

他们的马匹都放在山下，这下是他们被贼人包围了！他立刻让山上的兵聚集起来，让亲兵跟在身后，带头冲下山去。

“一些小贼，聚集在一起也是一冲就散的烂泥。”

出山口窄，曹变蛟五百人不能一起冲出去，前锋几十人和田见秀部撞在一起，闯军明显不是官军一合之敌，有人还没接触上官军就生出退意，等官军冲到脸上果然丢下武器往后逃了。

前部顿时乱作一团，逃跑的，吓傻的，冲锋的人挤在一起，几个呼吸官军就撞开了闯军前部，留下残肢断臂和哀嚎的伤兵，速度却只稍微缓下来一些，他们冲的方向是朝着闯王去的，这是要擒贼先擒王。

“这曹变蛟的兵真是勇兵，我手下全是乌合之众啊。”在后方观察战场的李自成心凉半截，本来以为最好结果是吞下这支官军，这下看来自己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

他以前就是个大学牲，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手心不自觉开始出汗，他算是明白行军打仗不是游戏，自己前面几番冒险得了兵马钱粮，也只是小计策罢了，打起仗来还是要硬本事。

震天响的喊杀声轰鸣他的耳朵，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又一次落荒而逃，头上的白毡帽忽地滑落，一只大手接住毡帽。

“闯王！让额们上吧！兄弟们要顶不住了！”郝摇旗握紧李自成的手，把毡帽递给闯王。

李自成擦擦脖子下的汗，戴好毡帽：“上。”

一百号披甲骑兵以刘宗敏和郝摇旗为首和官军前锋撞在一起，骑兵蓄势已久，官军前阵一下被冲垮，露出大口子，郝摇旗大刀一挥，斩落两颗人头，可惜闯军骑兵人少，不敢硬冲，闯军在官军合围前撤出来，准备再冲一轮。

官军果然准备充足，一块块盾牌挺立起来，郝摇旗还想再冲，被刘宗敏拦阻：“你就给闯王留点家底吧。”

张鼐选出几十个射箭的好手，一齐射箭，射杀不少官军，但射了两轮不射了。

李自成有些心急，他不想被拖在山脚下，不知道官军的援军什么时候会到，多呆一秒都是危险：“怎么不继续攻击了？”

“多是军中无箭，支撑不起了。”周南看的明白，闯军缺衣少粮，射几轮就不射了这在闯军里不是稀罕事情。

“再冲！”曹变蛟带着亲兵冲在最前面，一杆长枪连戳死闯军好几人。

李自成看的清楚，前部有个光头把身边人一推就跑，拿自己人来当枪。

崩溃从他开始，全部彻底溃散，所有人丢下武器开始逃跑，和中部的人黏在一块，任由官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