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人！

少年眯了眯眼，灼灼说的大恶人是老爹姒曩？

可是任由少年在脑中怎么拼凑，都无法将大恶人这个词语跟那个性子平和，对人温和有礼，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联系起来。

心中胡乱想，他嘴里却继续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狐主知道了，大发雷霆，本想亲自出手。结果东居老祖宗跪在狐主面前，苦苦哀求，为此被狐主揍了一顿，好容易才让狐主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里，灼灼不忍的闭上眼，嘴哆嗦了一下，却然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听阿爸说，外祖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抱着他和二叔轻闿大哭一场，说姑姑必然活不成了！”

“是因为姒家血脉和涂山氏血脉融合的宿命么？”少年接过话头，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似在怨恨上天，也在怨恨自己：“我要活，老妈就要死！”

灼灼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夭夭轻手轻脚的放下茶壶，低头不语。

就连饮了三盏茶的谋略也轻轻地放下了茶盏，沉默的坐成了一尊雕塑。

因为情绪激动，少年的手指死死刺进肉中，他却在疼痛中感觉到，自己将要失控的心开始渐渐的平稳起来。

母亲遗留的记忆残片清晰的从他脑中回溯，那里就有着轻罗不后悔的抉择。

温暖从心中来，安抚全身。

深吸一口气，符夏脸上挤出了一抹笑。

“不说这些了！”少年故作轻松，努力用平淡的语气岔开了话题：“灼灼、夭夭，你们为什么从青丘下山来？为什么又在这里变成了别人的样子？”

“你们不怕被人发现？”

“我来说！这个我来说！”面对符夏的问题，有狐夭夭挥着手，示意灼灼别说话。她心知少年是故意岔开话题，也乐意抛开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顺着往下接。

“我和灼灼下山来，一来是想寻我哥有狐白，二来乘机溜出来看看这花花世界！”夭夭挠挠头，脸上带着感慨的表情道：“结果我哥没找到，我和灼灼东奔西走的白忙活了一年多。”

“出来这么久了，家里肯定察觉了，所以我们准备回去。”

“结果在路过千丈潭的时候，发现了里面有条青鳞龙鱼，灼灼又想把它钓起来带回青丘去养着玩，我们才伪装成知守盟的人，指使清心宗和文贤苑去给我们找金钩呢！”

“胡闹！”少年嘴里轻声呵斥，他光从夭夭话里有已经想得到，这俩丫头完全是由着性子胡来，想必现在青丘已经天翻地覆了。

而且她们胆子怎么这么大！

两只小狐狸就敢作弄释门和道门的宗派，也不怕被人拆穿了惹祸上身？

挨了训斥的有狐夭夭吐吐小舌头，觍着脸笑嘻嘻的回道：“涂山家的哥哥不用担心！我和灼灼一起联手，那些笨秃驴和蠢道士哪里能够识破？”

“灼灼的“九魅惑天诀”和我的“本相万化诀”合起来，蒙混他们绰绰有余！”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信心，有狐夭夭还攥着小拳头用力挥了几下。

已经有了作为兄长心态的符夏还是板着脸，哼道：“那也不能胡来！万一被人察觉了呢？”

“不会不会！”涂山灼灼见表哥还不依不饶，立马换急道：“就凭清心宗和文贤苑这两个小门派的实力，哪里能识破我青丘神妙？”

“别看他们修为远超我和夭夭，但是比起装神弄鬼的手段，哪里比得上我们！”

得！

少年翻翻白眼，这俩小姑奶奶看样子没少祸祸人，不过既然她们这么有底气，他也懒得多管了。

他一边冲着谋略招招手，嘴里一边道：“那你们还不赶紧回去！对了，你们要的金钩，我给你们带来了。”

谋略见了少年的动作，乖巧的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个盒子。

有狐夭夭见了，脸上一喜，急忙从丫头手里接过盒子，她也不打开，只是将盒子放在耳边，侧耳听了一下，立刻欢笑道：“谢谢涂山家的哥哥！”

灼灼轻呼一声，极快的抱了少年一下，然后凑过去要抢有狐夭夭手里的盒子。

夭夭哪里肯给？一时间两个小狐狸活泼的打闹起来。

少年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突然想起了另外的问题。

大恶人么？

老爹，你到底——

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