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脚下的路越来越清晰。

秦建业边走边欣赏沿途的景色，灰黑色的树枝上面光秃秃的，一路上只有脚踩枯草的声音。

秦建业在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连只鸟雀都没瞅见，就更别提野鸡野兔这些生物了。

秦建业挠挠头，心想就算再旱，也不能让动物绝种吧。

大概是躲深山里了。

低头瞅瞅自己的胳膊腿儿，有些遗憾。

以他现在的实力，是真不敢跟那些大型猎物对上啊。

看来吃肉，遥遥无......

等等，那是什么？

只见枯草掩映的石头缝里，露出两只黑豆眼，叽里咕噜一阵乱转。

“老鼠！”

秦建业按捺住尖叫出声的冲动，从地上捡了一把小石子，瞄准豆豆眼，用力投掷。

许是没吃饱，石子砸到了旁边的枯草上。豆豆眼受惊，撒丫子就跑。

“别跑！”秦建业大吼一声，便奋起狂追。一路上撒了不知道多少石子，可一个都没落到豆豆眼身上。

山里老鼠大概成了精，速度快不说，还尽往犄角旮旯跑。

秦建业腿都打哆嗦了也不肯放弃，不知跑了多久，看见路边有个人影，忙喊：“快快快，老鼠！”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弯腰捡起什么，往前一扔，老鼠“吱”的一声，四肢抽搐，不动了。

魏旭上前捡起老鼠，来到秦建业跟前：“叔，给！”

秦建业双手撑着膝盖，从下往上看。

见是熟人，摆摆手：“不，不用了，肉是你打的，你烤烤吃了吧！”

魏旭抿抿唇，摇头：“不用了，我不吃老鼠。叔，要不你......”

他想劝他别吃，可村里早断顿了，现在别说老鼠，怕是蛆，都有人吃得下去。

魏旭从路旁扯了一条藤蔓，捆住老鼠的四肢，将其放到地上。

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三张大黑拾。

“叔，我身上只有这些，你，还是别吃老鼠了。这玩意儿浑身上下都是细菌，这两年更是没少啃尸体。你......”

秦建业动作迅速地接过大黑拾，毫不客气地揣袖子里。

“既如此，叔就不跟你客气了。等叔熬过这段艰难时光，再回报你！”

说完捡起老鼠，笑着问魏旭：“你怎么上山了？”

魏旭没在意，瞅了眼来时的方向：“我去给我爹娘扫墓。”

秦建业抬头看了眼：“叔往后隔三差五替你过来看看。”

魏旭笑笑：“谢谢叔！”

清晨的阳光洒在魏旭身上，让他看起来暖洋洋的。

秦建业拍拍他的肩膀：“在队里还好吗，累不累，苦不苦？”

魏旭摇头：“不苦，我很喜欢部队里的生活。”

“平时认真训练，出任务时随机应变。也别太在意成绩，保命要紧。”

看在大黑拾的份儿上，秦建业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句。

魏旭听着这明显与主流价值观不符的话语，笑笑，没应。

秦建业瞟了他一眼，大步朝前走。心想蠢，真蠢，太蠢了。

却也知道，没有这些赤子之心，就没有后来富强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