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反正你也不喜欢贵仁夫妻俩,把他们撵出去不正好?”
田大光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快要厥过去了。
秦建业赶忙“安抚”:“照我说呀,事情也没必要做那么绝。毕竟父子一场,多少有些情分在。
可到底是生了嫌隙,强扭在一起别扭。老爷子不如好好想想,该怎样利益最大化。”
经秦建业这么一提醒,田大光眼前一亮:“你想断亲也不是不可以,拿出两百块钱来!”
田贵仁眼前一黑:“爹,我平日里赚的,都交给你了,我身上哪还有钱啊!”
田弯弯也说:“大伯母还搜了我家窝棚,把我爹给我买的头绳凉鞋全都拿走了。”
田大光轻咳一声:“贵仁啊,别怪爹狠心,要不是弯弯命硬,何至于把咱家克成这样?
如今爹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李家人留家里吃吃喝喝吧!”
秦建业嗤笑:“老爷子,要钱可以,狮子大开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怎么说都是满屯娶媳妇儿,难道还要贵仁这个吃尽苦头的叔叔,替他收拾烂摊子?”
秦建业再一次将田大光的脸皮扒下来撂地上踩。
然而这回,田老头不在乎了,反正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被人嘀咕两句又能怎样。
“我不管,反正就这话,要想断亲,拿出两百块。”
秦建业摊摊手:“姐夫,我身上就带了五十,爱莫能助呀。
要不,你下山报警吧,把他们通通抓去农场。
或者搁家里作妖,每逢一三五砍人,二四六砍物件。旁人问起来,你就说是被老爷子逼的。”
说着,还把别在腰间的菜刀拿给田贵仁。
田大光眉心跳了跳,见田贵仁接过,大喊:“兔崽子,你还真敢啊!”
田贵仁发了狠:“爹,你不让我活,那就大家一起玩儿完吧。
哈哈哈,我田贵仁能有这么多人陪葬,也算没白活!”
月光下,刀尖凛凛闪着寒光。田贵仁宛如一个疯子,龇牙咧嘴地看着众人。
田大光被他癫狂的模样给吓到了,扶着椅子大喊:“断亲断亲,现在就断,五十块拿来!”
秦建业不慌不忙进屋,拿出作业本,唰唰几行字,行云流水写明原委:“呐,都过来签字按手印!”
田家识字的不多,秦建业便念了一遍:“......自此断绝父子关系,今后田大光同志的养老问题,田贵仁及其妻女概不负责......”
田大光脸色黑沉,觉得秦建业真是太难搞了。写这么全乎,一签字,可就真要失去这个听话儿子了。
突然间有些犹豫,可田满屯、沈勺,还有李婆子,都不会让他退缩。
跟鸭子一样围在田大光身边叨叨,把人吵得脑壳疼。
抬抬手,有气无力:“行了,把纸拿过来吧!”
秦建业立马上前,将笔和本子拿给田大光。
田大光羞窘:“我不会写字!”
秦建业笑:“没问题,我代笔!”
说着在纸上写下田大光的姓名,还注明是他代笔。
然后将钢笔水涂到田大光拇指上,抓着他的手,往纸上轻轻一按,一个清晰的指纹印跃然纸上。
“可以了,下一位!”
为了杜绝麻烦,秦建业让田家老少全都在纸上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