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灿的问话,常赋晦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苏灿。苏灿的话没说完,他却明白了他半句话中的含义,苏灿是在向他确认,洪姐是不是替他受过,被绑过去当做新娘的,又是不是因为他的施救不当导致没救过来的。
“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凶手的逻辑我们都不知晓,代替受难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你不要多想。至于河边发生的事,当时的情形,最有效的营救方法就是先阻止轿子继续前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常赋晦的语速很慢,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有一种安抚的意味。
“是你救了大家,你是个英雄!”
“可是,如果我没有先带走轿夫,轿子就不会进水,那样也许——”常赋晦的话令苏灿有些动容,但他却依旧有些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你也说也许了,没发生的事谁能说得好,你自己怎么也和那些眼皮子浅的人一样有这种的想法啊!”刘奋进却是个直率的性子,闻言也跟着附和,“先拖走了一个轿夫是为了救所有人,这有什么错!况且就算是轿子因为失去平衡进了水,少主和相爷他们也很快就将人给救出去了,那么短的时间本不至于把人给淹死。洪姐的事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你没有责任的!”
苏灿并没有注意到刘奋进口中,也有别人这么想的信息,只是感觉自己再纠结下去未免有些矫情了,于是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内心里,苏灿却知道归根到底都还是自己能力不足,于是暗暗做出打算,早日将他们口中自己那个能力研究明白,这样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常赋晦走后,刘奋进又陪苏灿到他拔了针,才提着多出来的那一份午餐离开了。
苏灿原本是想要再睡一会儿,好好养养精神的,却感到一阵尿意袭来,苏灿只能起身,慢慢走出病房去寻找厕所。
门外依旧挂着那绣着狍鸮画像的门帘,让苏灿不由得就想到了那个失踪了的孩子,和奇怪的瓷家人。
听刘奋进说,瓷莺儿到底是离开了寨子。当天瓷莺儿婆婆果然如慈父所说晚上就清醒了过来,知道事情原委后,就和瓷家撕破了脸,说什么也不准瓷莺儿离开,还要他们归还大孙子。但奈何瓷父手里掌握着孩子的下落,无论怎么逼迫都不肯说出口,最终还是李老做主,让瓷莺儿离开去照顾孩子,过一段时间再带孩子回来看孩子奶奶。
当时,刘奋进和苏灿好一通夸赞李老心善。苏灿却敏锐地发觉了不对之处,那个失踪了的孩子一直都只出现在慈父的口中,从头到尾却没有露过一面,孩子真的离开寨子了吗?苏灿心里有些不确定,但他只是个外来者,并没有说话的立场,只能作罢。
边想着,苏灿已经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他在二楼并没有找到卫生间,决定再去一楼看看。
还没走下楼梯,苏灿就听到了人声,下去之后,发现入门的吧台位置,两个年轻的姑娘正凑在一起看着手机。
“你哥太帅了!竟然这么轻松就排进了小比前五!”其中一个姑娘指着手机屏幕赞叹道。
“我哥这一仗打得的确漂亮,从头到尾全无败绩,要不是下午挑战赛——”另一个姑娘语气充满自豪,但说到最后竟变成了惋惜,“那个文六病得真不是时候,那挑战赛还是他向我哥发起的,没想到还没开始他倒是先倒下了,害得我哥被大家嚼舌根。”
“文六分明是因为得罪了楼上那个苏灿,被他给咒的,与你哥有什么关系,巡逻队的人也真是拎不清!”先开口的女孩气愤地开口。
听到两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苏灿不由得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细听,那边两个姑娘的对话还在继续,混合着视频外放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文六毕竟是在赛场上出的事儿,当时对面就只有我哥,总会有几个心眼小的要说我哥闲话,巡逻队这才以休养的名义停了我哥的职。”姑娘的语气有些哀怨。
“要我说都怪那个苏灿,他早不报复,晚不报复,偏偏挑人上场后的这个时机。我看他就是个灾星,自打他回来以后,寨子里都出了多少事了。”
另一道声音还在愤愤不平,之前那个姑娘却刚好抬头,视线与楼梯口的苏灿对个正着,愣了一瞬后立即伸手拉了拉同伴的衣袖。
姑娘说得正兴起,被同伴拉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的苏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