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刚洗完澡,穿着睡衣正在书桌前复习考编试题的时候,听到门锁清晰地转动了一声,我有些神经过敏地走到客厅,看了一眼。
还好,是李驰,不是别人。出了那件事后,我对开门声都有些害怕了。
既然打了个照面,我便问了一句:“今天这么早?”
他平时送完外卖到家都已经很晚了。
“嗯。”他声音透着些疲惫,抬手缓缓摘下头盔,露出半边肿起的眼角。
我惊讶极了,走上前指着他的眼角说:“你眼睛怎么肿了?要不上医院看看?”
“戴了一整天头盔,压的。”他看看我,“你别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我都有些急了:“万一伤着眼睛怎么办?不行,得去医院。”
“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为了这么点伤上医院,钱烧得慌呢。”他还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说着,“拿些冰块给我,敷一敷就下去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给他,又很怀疑地说:“敷这个有用吗?昨天也敷了呢,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这是我第三次说让他去医院了。
他终于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好像是嫌我聒噪。
我忍了忍,闭上了嘴巴。
他撇了撇嘴角,语气有些低落地说:“别的倒还好,就是耽误干活。眼皮压着眼睛,看东西不清楚,尤其是晚上,送不了外卖了。”
说到这儿,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你就歇两天。”我嘴巴歇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说话。
他看看我,停顿了一下,语气更落寞地说:“我本来找的那白天的兼职也黄了。”
“因为眼睛?”我愧疚极了,说,“你别担心钱啊。先把身体养好吧。”
他忽然有些戏谑地笑了笑,说:“说好了只蹭住一个月,要是不赶紧挣钱,那我下个月睡桥洞,喝西北风去吗?”
“我又没赶你走。”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是我根本笑不出来,他脸上那有些冷漠的表情也让我生气,我提高音量说,“你送一天外卖挣多少钱?”
“两三百……”李驰突然意识到我想干嘛,立即严肃地制止我,“上午你转我三十,我当你开玩笑的就收了,你可别来真的。”
我脑子一热,一下子转了一千过去,但一秒钟后,他就点了退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这个人根本不听劝。
我急了,提高嗓门说:“你好好休息三天。啥都别干,就在家里休息!”
李驰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个子高,肌肉还挺结实,他俯身看着我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司葭,你是我的谁?你还管我呢?”
他料定我没话反驳,可我双手叉腰举头看他,大声说:“我是朋友啊。”
他瞬间哑火,不知怎的脸都红了,随后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呃…我…去洗澡了。”
……
晚上,他睡在客厅,我睡在卧室的床上,一想到李驰刚才与我争辩到一半突然哑火的样子,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反复在想他刚才脸红什么?
想了半天,我突然一个激灵,他比我高这么多,刚才站起来的时候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了!
我低头往自己的睡衣里窥了一眼,妈呀!我脸上立刻火辣辣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仅存的一点睡意也没了,想拿起书再看一会儿,注意力却完全集中不起来,折腾了片刻,我又突然想上厕所。
刚踏进洗手间,我突然撞见李驰正在盥洗台前搓着内裤。
而他看到我的刹那,表情突然尴尬极了,我一下子慌乱地关上洗手间的门,逃也似的回到卧室。
砰的关上门,我翻身躺到床上,把自己整个儿蒙进被子里,猛的又想起刚才那一幕,我难堪得直搓脚。
我使劲给自己催眠,强迫自己快点睡觉、快点睡觉………
第二天晚上我带了复习资料去了医院陪胡之菲,我打定主意再也不和李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