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菲见我第一句便问:“你和李驰是不是吵架了?我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你还来陪床?”
我讪笑一下:“没吵架。他上次都为我挺身而出了,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意见啊?”
胡之菲与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看书看了很久,抬头对着胡之菲打了个哈欠说:“菲菲,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
胡之菲有些刁蛮的将我的书倒扣在桌上,说:“你都看了两小时了,眼睛也要休息啊。劳逸结合嘛。”
相比之下,胡之菲完全不像是个病人,若不是她额角和手肘还贴着胶布,精神头简直比我还好。
我因为要上课和复习,兼顾两件事让我累的够呛。昨晚还遇上李驰洗内裤的事,身体的累叠加心理上的尴尬,真是绝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胡之菲突然对我提议道:“葭葭,你饿不饿?我们溜出去吃个宵夜去。”
“胡之菲,你真是我复习道路上的绊脚石。”我囧着脸看她,心里却想着吃点宵夜提提神也好。
胡之菲是个古灵精怪外加行动力满分的人,她一把拽着我的胳膊说:“谁让你自投罗网的?这宵夜我吃定了,我们现在就走。”
她拉着我走了那条胡叔叔和李驰都走过的急诊室通道,溜出了医院,她又熟门熟路地领着我去了一街之隔的烧烤店吃烤串去。
“鸡心、鸡肝、鸡翅,各两串,羊肉串10串,再来两串烤韭菜和烤面包片。”她一伸脖子又看了眼隔壁桌,说,“再来份蒜蓉茄子和蒜蓉生蚝。”
“口味这么重?”
“吃烧烤就是要吃重口的。不加蒜不好吃。”
肆意妄为的胡之菲呀,真不愧是你。明早医生来查房,肯定是一房间的大蒜韭菜味儿。
“这些够了,吃不完了。”
我真怕她喊出“再来两瓶啤酒”,赶紧抢在她开口之前向服务员要了两瓶汽水。
起开瓶盖,我和胡之菲一个人拿一个,碰了一下,边喝边开始撸串。
“现在说说吧。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胡之菲边嚼着弹牙的鸡心,边含糊不清地和我聊天。
我说:“就我和李驰两个人,不太方便。”
胡之菲看着我一脸囧样,嘲笑我道:“司葭,你该不会没和那个海棠糕睡过吧?怎么这么保守?”
我这才嗫嚅道:“我昨天半夜撞见他洗内裤了……”
胡之菲听了我的说辞简直要笑喷了。
“他血气方刚,要没点色心,这不是更不正常。”
我脸一红,低下头说:“他一个人当然是无所谓,可是我看到了这多尴尬呀。”
我转了转手中的签子,有些忧郁地说:“不过他拼命打工,轻伤不下火线,可能也挺想搬出去的。毕竟男女有别,住一个屋,他大概也觉得不方便吧?”
胡之菲努了努嘴唇,重重地叹息道:“他真这么想吗?”
这句话更像是自问自答,饱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从我的角度则会解读为:她不舍得他走。
“菲菲,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
胡之菲却是意料之中地否认:“呵?我会喜欢那个傻子?”
在我看来,反应越激烈便越可疑。
“可他还是个仗义的傻子呢。”我轻声揶揄道。
胡之菲更加不屑一顾地否认道:“难道他救过我一次,我就要以身相许吗?我才不干呢。”
“那我问你。”我看着胡之菲,“你上次突然回苏州,是不是因为他?”
胡之菲忽然就像拔气门芯的车胎似的,整个人由鼓到瘪了。她放下吃到一半的烤串,喝了口汽水,打了个嗝说:“司葭,这个事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会害怕的。”
“什么事?”我瞪大眼睛。
“我答应了李驰,谁都不说的。”胡之菲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她严厉的目光叫我不敢再问下去了。
胡之菲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她的表情很坚毅,可那句话却吊起了我的胃口,到底是什么事让胡之菲连夜把李驰接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