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祝长安说的这个要求是过分了些，若是放在从前皇帝未必就会答应，但现在……

“可以！”皇帝一口应承了下来，还不忘装模做样地问一问潘太傅：“潘爱卿可愿意？”

潘太傅还能怎么说？

皇帝都答应了，若是他再拒绝，便是同皇帝背着来。而且皇帝先前就有些不再追查此事的意思，若是潘太傅再不同意，只怕皇帝直接就把几人打发回家了！

潘太傅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下来。

见目的达成，祝长安当然不再扭捏，直接问潘太傅：“敢问潘太师，令公子是几时发现受伤的？”

潘太傅瞥了祝长安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昨日酉时二刻，我府中婢女发现我儿浑身是伤口地躺在床上。申时房中仍旧无人，向来是申时到酉时这段时间送回来的。”

“那可真巧了！”祝长安笑意盈盈：“昨日我同向家姐姐在如意楼吃饭，因着喝了一户九耘春酒，酒劲上头，便在如意楼休息了大半日，酉时四刻才各自归家！”

“这不可能！我儿分明说是你把他绑走折磨的！你在说谎！”潘太傅当然说的是实话，但在这件事上，他未必就能把祝长安扳倒。

“潘太傅口口声声说是我把你儿子绑走了，那请问潘太傅，我是在哪把你儿子绑走的？我带了几个人？我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么大个人运走的？”祝长安步步紧逼，想着若是能在这里把潘和光的放荡行径拉扯出来自然是最好：“还有，潘太傅说潘公子一夜未归，为何潘府却没派人去找，硬是到了第二日傍晚才发现人在家里？潘家就那么放心潘公子的安全吗？”

潘太傅嘴唇张开又合上，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再激动也知道潘和光逛花楼的事不能说，这事若是说出来，潘和光的仕途才是真的完了！

“这是我们潘府的家事，自然不便在此处说出来！”潘太傅袖子一挥，打定了主意不能把潘河光的事暴露出来：“倒是县主，你说你在如意楼待了大半日，可有证据？”

祝长安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呢：“自然是有的！如意楼的琵琶女知意姑娘，还有小厮，都知道我从未离开如意楼半步！”

贞嫔和潘太傅听到这里，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

没人想到祝长安竟真有人证！

但祝长安既然已经开口，自然不会再轻易闭上：“尤其是知意姑娘，她在我们包厢里弹了大半日的曲子，是最清楚我有没有在那待一下午的！”

“田才英！”皇帝招来内侍总管田公公，吩咐道：“找个人去如意楼，问清楚县主说的是真是假！”

田才英领了口信便出去了，只要回来之后能验证祝长安的话，那潘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因着消息还未明确，众人只能在上书房里等着。

袁子望看祝长安心如止水的样子，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如今此事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牵扯出贞嫔和以潘家诬告断潘和光仕途的事，可是你先前便算好的？”

祝长安微微一笑：“我说了要为你报仇，自然是要做好十分的准备才行。虎头蛇尾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袁子望听了只点点头，便挪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因着这事着急，去办差的人自然也不敢耽搁，没一会田才英便来回话了：“陛下，着人问过了，县主说的没错，她同向娘子的确是在如意楼天字号包厢听了半日的琵琶，傍晚时分才走。”

祝长安突然想起一句很应景地台词，便向前膝行两步，向皇帝磕头道：“臣女此身，从此分明了！”

而潘太傅此刻是整个人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觉得心底发寒！

潘和光的证词绝对不会作假，他醒来的时候还是惊惧至极的样子！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祝长安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贞嫔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如今是再无回转的余地。

不论如何，约定就是约定，在皇帝面前，潘太傅赖不掉！

跪了这好半天，祝长安站起来揉了揉膝盖，顺便让宫女拿了纸笔过来放在潘太傅面前：“潘太傅，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