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付宁出门，她跟付宁说，这样好的天气出去逛逛也许病就好了。

付宁说“好。”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便由着她出府。

小莲怕她冷，特意在马车上备了个小炭炉。

这季节虽不是盛夏，到底也还是热的，付宁拥裘围炉不冷了，一旁的小莲额上身上的汗水就快湿透了全身。那丫头竟也毫无怨言。

付宁莫名生出几分心疼来。

街道吵嚷的声音传入马车，付宁想起康柏城的内河道也是这样热闹，那里还有苏老爷留下的沿河茶馆。当年还筹谋了许久要接过苏家的财产然后自力更生过个彪悍的人生。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人生哪是那么好逆袭的。

付宁撩开车帘正看到一个名叫揽月楼的地方马车便停了下来。

“小姐，此处是老爷留给您的。”小莲说。

苏老爷留下的？

“名字倒是不错，只不过这进进出出的......这是妓院？”

“是。”

“苏......我一个姑娘，开个妓院干什么？”

似是没想到付宁会是这个反应，小莲先是一愣，继而回答道：“小姐若是为难，王管家会自行照看的。”

见小莲如此反应，付宁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了。

付宁是无心这些东西的。

但苏晗不是。

传说苏晗是苏老爷的独女，生意上的事自小便不点自通。苏老爷的许多产业都是苏晗建议置办的，其中包括很多匪夷所思的店铺。比如当年付宁亲自看过的沿河茶馆和所谓不盈利的药店和成衣铺。苏家原本是做玉器生意的。而这些店铺几乎年年亏损，还一直被留着没改成经营其他东西着实奇怪，经付宁多番打探最终证实，这几间存在的意义根本就不是挣钱，而是收集情报。

苏老爷可真是个神奇的人。商人收集那些事干嘛？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样看来，留下这些给苏小姐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了。

“暂且留着吧。只是......你说王管家，怎么，他也来新绛了？”

“小姐要见见王管家吗？”

小丫头说这话眼里还闪着奕奕的光彩，也不知是高兴什么呢。

“小莲，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见付宁还是这副冷淡的样子，小莲也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小姐，您来新绛时小莲并未多问，您与周大人的关系小莲也不想知道。您是主子，小莲照顾好您就是。但小莲还是苏家的婢女，老爷养我长大，奴婢不能背主。若有一日您想做回我家小姐了，自然会知道小莲都做了什么，目的为何。”

她早就想到苏家人都不简单。原想着只留个忠心的女婢在身边也好，却没想到这丫头是忠心过了头的。更没想到王管家竟也跟了来，若有一日他们发现她并非真正的苏晗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要我做回原来的自己恐怕不容易。如今我只想呆在周启身边，小莲，切记，不要做出有损周启与我的任何事，否则，别怪我不顾念这些年的主仆之情了！”

“小姐放心。小莲不会。王管家已经在等了，咱们......该进去了。”

“进去？揽月楼？”

开玩笑，妓院？她这副打扮全新绛独一无二，若此时下车走进这妓院，恐怕不出半日天下人都知道周家小姐周琦琦今天去妓院逛了一遭！

谁知那小莲去跟车夫说了两句什么，马车就七拐八拐的拐进一个偏远的小巷子。付宁一看，竟是揽月楼的后门，而王管家就在门口候着。

他领着付宁走进一间干净的客房，随后又叫来一个陌生女子。

付宁瞧着那姑娘身量纤纤，面纱下掩着的容貌说不出的清丽。虽未能一睹真容，却让人觉得这女子绝非风尘中人。

“小姐，”小莲将付宁扶到桌边落座，“这是王管家请来与您把脉的大夫。”

“那便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