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季雨泠忽然停住,若有所思的交了一声付宁。
付宁回身,问:“怎么?”
“那封信不是古慧桐写的,一定不是!”
付宁一愣,明显没想到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答道:“我也不信,可是那个姓齐的侍卫不是都承认了吗。”
“所以才奇怪。古慧桐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跟程府的一个下等侍卫有私情呢,以她的谨慎,又怎么会通过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方式传信呢?这事本来就处处不合理,偏最后出来个齐彦承认了所有事情,古慧桐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她是被陷害的.”
园子里静静地,只听到一阵阵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付宁心里微微一颤,未曾开口,只听接下来她又问了一句。
“是你吗,周姑娘?”
不知怎么,此刻她心里有一丝丝的疼,有些事情明明做的时候觉得自己没错,可当有人问起,终究是会有几分良心不安的。
“小莲出去就是做的这件事吧,你根本不是叫她出去找丝巾的,那封信就是小莲放进去的!”
“不是,信是古慧桐的!你怎么会怀疑我呢?”
“周......小姐,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季雨泠十分嫌恶的摇摇头,“是我眼拙,咱们本不是一路人,周小姐自便吧,我就先回了,这程府的空气还真是污浊啊。”
见季雨泠转身就走,付宁忍不住喊了一声:“等等!”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
“古小姐是被陷害的,那封信是假的,所谓信中提及到的‘齐哥’自然也是假的,可偏偏就出来个姓齐的侍卫承认了所有事情。周小姐,换做你,你不会起疑心吗?齐彦的出现就是为了证明那封信,从而证明古慧桐与人有私。他是程府的侍卫,是程公子的侍卫。除了程公子本人,也就只有你和你哥哥能找出这么个人来吧!满新绛的人都知道,程公子和周大人的交情,我如何看不出呢?今天,除了局中人看不破,局外有些人不像看破,你以为,你还能瞒得过谁?”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付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季姑娘,您看到的只是结果,我所做的也不过是在那张信纸上添了四个字而已,齐彦......大概就如你所说,是哥哥安排的。就这些,我......就这些......”
付宁还想解释,想来想去竟无从解释,她还能说什么呢?古慧桐后半辈子已经毁在这里了,是她做的。她知道嘉懿一定会在哪些礼物上做手脚,所以派了小莲去盯着,果然,嘉懿安排的人拿了一封信塞进付宁送的卷轴里,待那人走了,小莲还未及靠近,古慧桐的沫儿又来了,拿走了那封信,换了一张单薄的信纸塞进她自己的锦盒里。小莲给那信纸添了四个字“齐哥”、“慧桐”。若不是这样,嘉懿总会有办法把事情扯到她身上的。况且今日所见,古慧桐与嘉懿大概也是旧相识了,在宫里的时候,少不得有古慧桐的助力。她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人呢,当然要借力打力除掉啊。
季雨泠在意的,大概是觉得她与别人一样,都是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算计别人的人。她的确是,算计了。
“是啊,你做的不多,就这些。是我太过低估你了。那日皇宫初见,我以为你是个天性纯良的女孩子,看不惯她们那样不阴不阳算计人,便多嘴为你争辩了几句。如今看来,倒是我多事了,你原该跟她们一道”
“我不是!”付宁自认,还是与那些人不同的,被人这样说,心里止不住的委屈,却说不出来。大概她自己也有些怪自己了。
程府宾客散尽,周启遣了管家来找付宁,自己跟程知礼一道在门口等着。
管家找了许久,遥见付宁跟另一个人站在假山边上,赶忙小跑两步,喊道:“周小姐,周小姐!周大人准备回府了,叫小人来寻你呢!”
跑近了才看清旁边的是季雨泠,忙道:“季小姐,季夫人也在找您呢!”
季雨泠道:“有劳管家告知。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见季雨泠走了,管家又说:“周大人和我家公子在外面等您呢,周小姐,咱们走吧!”
“有劳管家带路。”
“小姐哪里的话,这都是小人应该的。”管家在前面带路,仔细看,他始终是略低着头和身子的,倒是一个不起眼的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