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无月

付宁回到竹浣宫的时候，恭姝已经睡下了。

看着一扇扇没有灯火的窗，付宁问：“小莲，我今天总觉得冷，里里外外都暖不过来。”

“快到冬日里了，是该冷了。”小莲为她理了理衣襟，将她拉回房间，静静地去去了火盆来给她取暖。

付宁瞧着小莲来来回回的忙活，忽然觉得安心许多，便招了招手，换小莲过来：“小莲，过来！”

小莲静静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又去净了手，才缓步来到付宁身边。

“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知道你不只是个普通的丫头。小莲，若有一天我想远离这里，你可有办法？”

为什么会这样问呢？大概是从这时起，她就已经看清现实了，只是还不肯承认罢了。

小莲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小姐，您这话可算数？”

付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还是希望别有那么一天才好。”

小莲面色一僵，却还是强撑着微笑：“小姐若想留下，奴婢就在这守着您。小姐若想走，谁都拦不了您！”

付宁抬眼一看小莲坚定的神情，粲然一笑道：“小丫头口气倒不小!”

第二天清晨，付宁早早起来去找恭姝玩，却见她一副心事冲冲的样子。

“郡主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有心事了？”

恭姝稍稍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付宁，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

一旁的燕心圆场道：“郡主日日被关在房里，哪有不烦闷的。”

恭姝没好气道：“你怎么穿的这么素？”

“素？”

付宁低头看了看自己，水蓝底浅粉色荷花的衣裙，嫩黄色夹袄，领口袖口用银线绣了水纹，手腕上还特地戴了个镂空小金珠的手镯。颜色是浅淡了些，却也并没有素到失礼啊！

小莲上前一步恭敬道：“禀郡主，我们小姐自小便不喜那些国语艳丽的东西，因此大人在为小姐挑选衣料首饰的时候，多选这种简答大方的样式，大人说只要不失礼，其他的随小姐高兴就好。”

恭姝拧着眉，将信将疑：“这些都是周大人挑的？”

“是。”

恭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周大人待你这妹妹竟这样好！”

付宁这才明白过来，郡主这一大早吃飞醋呢！

“家中亲人就剩我与哥哥了，他待我自然尽心。郡主莫不是还吃我的醋？”

恭姝嘟着嘴，还要分辨：“那你.....”燕心却给付宁使了个眼色，同时说道：“郡主，早膳再不用就冷了！”

“是啊，您要生我的气，也该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啊！”付宁会意，附和道。

小郡主气鼓鼓的走到饭桌旁，付宁忙递了粥过去，又道：“郡主若是实在闷，不如今天咱们说故事玩，一人说一个，如何？”

“你会讲故事？”

付宁拍拍胸脯，得意道：“别人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我这里装的，可都是有趣的故事！”

就这样，一上午，付宁从张天师祈禳瘟疫讲到宋江怒杀阎婆惜，听得小郡主一愣一愣的，直问：“你这都是哪里的故事，我怎么从未听过？”

直到付宁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两人这才你发现又到了午饭的时候了。

下午皇帝来看恭姝，这两人一个讲一个听正入迷，皇帝又吩咐了没让人通报，待他悄悄进来，付宁正说到：“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把两个拳头虚影一影，忽的便转身快走，蒋门神大怒......”

“说什么呢，这样入迷！”皇帝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