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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

外头雪没停,隔窗看去,对面的房檐上已积了厚厚一层,边上挂着溜尖的冰柱,兴许是禁不住疾风摧残,呲啦一声落了地,砸了个稀巴烂。    沈清歌盯着外头,看静悄悄落下的雪,看摊贩烧火时缓缓上升的青烟,看偶尔路过的行人,就是不看正抱着她的锦邺。    她听见耳边有他越加清晰的呼吸,绵长的,呼出的热气洒在耳旁,有点湿濡的感觉,沈清歌没动作,听他道:“我瞧你的模样分明不喜欢我这样,怎的不推开?”    锦邺对她的感觉不是喜欢,倒像是对爱宠一般的,这种养尊处优的人物,从来不缺玩宠,可若是沈清歌强行的拒绝,倒是激得他生出了驯养的心态,她略微勾了勾唇角,似是在笑,却透着一丝讽刺:“你们男子不都喜欢女子这般吗?”    “你对谁都这样吗?”他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薄凉,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可沈清歌却清楚地听出了杀意。    她没搭话,锦邺的手极快地移到她纤细的脖颈,轻轻捏住咽喉,稍微用了点力,沈清歌喉间紧缩,脑中轰然炸开,只余一片空白。    他的语气似是玩笑般的:“你这样可不好,以后只能给我抱,别的人,不行,记住了?”    他在等着她点头,沈清歌没动作,咽喉处的手收紧:“不听话的小东西,杀了也好。”    风吹进来,哪怕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森凉的冰寒,她没有分毫退让,秋水朦胧的一双眼睛,里头泛着凉气,锦邺感觉这凉气儿淌进了自己的心,冻得自个儿生疼。    他立即放开手,沈清歌扶住桌子才没有摔下去,低着头重重喘息,好一会儿才重新坐下,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王爷,我弟妹呢?”    锦邺生出一股挫败感,这姑娘压根儿没心,可方才他分明也感觉到到她的恨意,像是寒冰九窖,又像是热浪火海。    他在她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沈清歌皱眉没动,他捏住她下颌让她张嘴:“喝了,润润喉。”    沈清歌再怎么没脾气也有些怒了,一掌打落他手中的茶水:“王爷当我是你的宠物,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锦邺没气,又重新倒了茶递过去:“我已经叫人去带你弟妹过来,你的声音有些哑,像是…”    他隐去后面想入非非的话,忽而靠过来,用手指揩一些她嘴上的口脂,转而抹在自己唇上,伸出舌头舔了舔,轻声问:“你用的是哪个香坊的口脂?好甜。”    锦邺生得风流倜傥好样貌,时刻随性懒散惯了,偏是这样倒让人觉得有一股子脱俗味道,然而他这个人心思深沉,笑时总那么漫不经心。唇上那么一点红,妖冶的模样像个山中精怪,沈清歌看一眼收回目光,太美好的东西也太危险。    方才他的确是想杀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锦邺这个人根本不看重沈家的权势,他想杀一个人便杀,无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定然会摆平得毫无踪迹。    沈清歌的心沉入无边海底,如果他不是想要沈家的权势,那么他想要什么?    “别瞎猜。”清冷的声音伴着潺潺水声传来,锦邺耐心的温酒,修长的手握着青玉杯,指尖泛着玉润的白色:“你知道得太多,我可是会生气的。”    乍然寒风凛冽,拂过耳旁带过几缕发丝,沈清歌冷得一个寒颤,锦邺一挥手,窗户便关得死死。    传言九王爷玉体不大康健,空有才华没有武艺,满朝文武皆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他不是没有武功,而是深不可测。    这些隐藏了这么久的东西,为什么要施展在她面前,他想做什么?    沈清歌抬起桌上的茶喝一口,已经凉透,喝进去呛得她一阵咳嗽,锦邺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掌中把玩,没一会儿杯中便冒出几丝热气儿,他重新递过来:“天儿冷,喝点热的。”    用内力温的茶,倒是稀罕,沈清歌一边润喉,一边思索着如何开口,毕竟这样的金贵人物会找上她,委实奇怪。    外头传来步子声,想来是清兮清禾过来了,锦邺撑着一只手看她:“你心里的疑惑,我往后告诉你。”    门推开,伴着哭腔的一声“阿姐”传来,两个粉团子扑进她的怀里,锦邺看了一眼,淡淡别开目光。    清兮清禾受了委屈,眼泪流水似的往外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默书跟着一道来的,早晨起来看不见姑娘身影,心里一慌满街的寻过来,半路遇见个闷头侍卫,说小姐跟他家主子在一块儿,默书半信半疑跟着来,见着清兮清禾已是哭了一阵,现下看了这番场景又跟着抹泪水。    沈清歌眼眶微红,摸着两个粉团的头:“同阿姐说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清兮抽抽搭搭:“昨儿个同阿姐上寺庙,我同阿弟便在寺庙周围转悠,见着梅花好看,想给阿姐摘一支,我正驮着阿弟,突觉眼前一黑,原是进了一个麻袋,听见王婆子的声音说,将我们拖去黑市卖了给人家当奴。”    清禾接着说:“王婆子同人贩子谈好了价钱,说要把我们卖到外乡,好在几个蒙面黑衣打扮的侠士救了我们。”    说完似是瞥见了一旁的锦邺,口中“咦”了一声,又盯着沈清歌看了一眼:“昨夜救我们回来后便见着这位贵人,他说今日就能让我们见到阿姐,原来…”    清兮清禾乃是双胞胎,弟弟有的心思,清兮一想便明白了,默书也是心领神会的,瞧了一眼锦邺披散的头发,唇上鲜红的口脂,那颜色分明同自家姑娘的口脂一个颜色,再瞧瞧姑娘身上的玄黑斗篷,方才说话的声儿也是干哑的。    几人一想心里更难过,莫不是为了救清兮清禾,竟将自己身子送了人?    清禾咬咬唇:“是清禾没用,没保护好阿姐。”    锦邺轻笑一声,伸手要去捏他的脸,清禾瞪他一眼退后一步,清兮拉着清禾躲在沈清歌身后,说话时有一股娇小姐的蛮横:“贵人既然得了我阿姐,便要好好待她,我阿姐金贵着呢。”    沈清歌微微皱眉,原来从她进房那一步,锦邺就开始算计她,如今两人算是不清不楚,她也不是爱解释的人,身边的人以为两人有什么,便会搭个船做个桥,以后再想脱身,便不大容易了。    她转头看过去,瞧见锦邺眸中的笑意,心里越发的冷,他对躲着的两个粉团招手:“说说你阿姐是怎样的金贵?”    清禾一撅嘴:“我阿姐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姑娘,便是皇帝娶了也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清禾!”沈清歌轻轻斥责。    锦邺朗声一笑,盯着沈清歌看了半响,蓦然说:“原来你想当皇后?”    沈清歌淡笑:“小孩子童言无忌,我倒是想瞧瞧那王婆子。”    “在别间绑着呢,你想怎么处置?”    沈清歌起了身,将清兮清禾推到默书怀里,对锦邺笑了笑:“天寒地冻的,外头的湖也不知有没有结冰,王爷陪我走走可好?”    他说好,过来半搂着她要出门,清禾拉住沈清歌的一片衣角:“阿姐要去杀人吗?阿姐这么好,怎么能双手沾血。”    沈清歌扯出他手里捏住的衣裳,含笑道:“你乖乖等阿姐回来。”    出了门,锦邺问她打算怎么处置,沈清歌说郊外的河塘景致好,想去那处转转,侍卫便将王婆子拉着去了那河塘。    一路上沈清歌没说话,锦邺拉着她的手,她挣了几次,他反倒越握越紧:“你手无缚鸡之力,妄想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沈清歌又怎会听不出来,她上一世忍气吞声,这一世必要睚眦必报:“与天斗,其乐无穷。”    手上的手又紧了几分,锦邺口中称赞:“好一个其乐无穷。”    路上风雪大,花了半个时辰,王婆子被扔下马车,侍卫解开麻袋,将人从里头拎出来,她瞧见沈清歌时,牙齿吓得打颤,好半天才抖着嗓子求饶:“姑娘饶命,是长宁姑娘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沈清歌笑了:“婆婆莫怕,我懂的,只是不杀婆婆难消我心头之恨,河塘底下的鱼想来正饿着肚子,婆婆死了也是功德一件。”    她转头对侍卫淡淡吩咐:“沉了吧。”    那头王婆子惊慌尖叫起来,眼泪鼻涕混了一脸,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侍卫拎起便抛向河塘中央,上头结了一些冰,王婆子砸在上头传出几声痛苦的声音,湖面的冰渐渐裂出缝隙,只一瞬,王婆子便随着破冰落入水底。    湖面浮起一串水泡,片刻后没有一丝波澜,沈清歌又吩咐:“拉起来。”    侍卫拉起手中的麻绳,王婆子又露出水面,不过却是半死不活的,沈清歌微微一笑:“再沉。”    侍卫松开绳子,王婆子又沉入湖底,沈清歌似是觉得有趣,如此反复多次,王婆子也不知是冻死还是淹死的,脸上惨白,冬日里看着更添阴森。    沈清歌亲自试探鼻息,的确是死得透透的,吩咐侍卫将王婆子的尸体拉上马车,这事儿还没完。    锦邺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握着沈清歌的手轻轻擦拭,漫不经心的开口:“这是第一步,往后还有很多。”    沈清歌瞧着他细心为自己擦手的模样,模样淡淡的,心里也是:“我要走的路,我心里清楚。”    “清楚就好。”锦邺抬头看她:“我希望你每次杀人的时候我都在,这样,我还能给你擦擦手。”    沈清歌觉得荒谬,难道杀了人,擦擦手就能掩盖了吗?他将丝帕扔在湖上,微微叹息:“你看,你总是误解我的意思,那些人自然都该杀,可你是这么好的人,杀人多不好,会脏了你的手。”    “王爷说错了,我没那么好。”    “我说你是好的,你就是好的。”锦邺走近一步,沈清歌迎上他的目光。他低头,修长的手捻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你熏的什么香,我怎么觉得你浑身上下都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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