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过几条走廊,果然有一道门开着。江钓月放轻脚步,朝里看去,哑雀正默然站在一面墙前。
江钓月站在她身后,望向那面墙,墙面的低处画着乱七八糟的鬼画符,只能艰难辨认出几个简笔的人脸。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闲着无聊,便会在墙上画几个小人,然后编排它们打架。长大点后,他迷上了看书,便把床也搬到了书房,这个房间就逐渐空置了。
如今再看这些壁画,江钓月不禁有些怀念,看向哑雀的目光也亲切许多:“你看得懂这画?”
哑雀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两步,伸手指着一个小人,沿着一条曲折的笔迹,连到了另一只小人身上。
“这是他使了一招飞剑刺向另一个人。”江钓月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好像看到了一个男孩举着笔在墙边跑来跑去。
哑雀划过一个大圆,点了点圆线外的四个线段和一个小圈。
“这是那人被飞剑斩断了四肢头颅。”
汪叔闻言默默皱起了五官。
哑雀便如此指过一根根线条,江钓月就在一旁念出一个个故事。
最后,哑雀指向那堆线条最上方的一个小人,这是画得最明晰的一个,周围却空空荡荡。
江钓月愣了一下,说道:“这个故事当时还没来得及编,便出了远门,回来后就忘记了。”
哑雀放下手,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这丫头说不得话认不了字,识图却有一手,怪了。”汪叔站在后面说道,“你这堆鬼画符,怕是你自己来也认不出来。”
江钓月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哑雀在旁边,他的回忆就清晰了许多。
“不是傻子就好。”汪叔莫名松了口气,“书房里还有不少小人书,晚点都拿来给她看看好了。”
江钓月脑子一转,说道:“心法却是都有口诀,拿图可说不明白,不知她能否修习?”
“试试就知道了。”汪叔说道,“回头我遣人去寻几门适合女子的心法,你去药房把那几味灵草翻出来,先帮这丫头把灵府通了。”
开灵府前需要禁食一日,内服灵药,外泡药浴。眼下哑雀已不知几天没吃过东西,第一步可以省去,后两步却是马虎不得。
“要药浴啊。”江钓月有些为难道,“还不知道哑雀会不会洗澡。”
“怎么了?”汪叔扫过两人一眼,脱口而出:“你在乎这个……”
话说一半,他顿了顿,又道:“这个点我上哪给你找佣人去?”
“等明天也行。”江钓月说着,一拍拳头,想到了什么,“或者我去拿你那几本画了美人出浴图的书来试试,看她能不能看懂。”
“你等会儿?”汪叔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江钓月一溜烟跑了出去。
屋内的哑雀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