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有拓宽疆域的想法，四部的首领中只有左敏脱的想法与他一致，所以也就任由着他去结盟冲锋，算是为他打头阵吧。”

“可是他战绩不怎么样啊。”

“不，他战绩不差，他在沙场上凶猛嗜血，常常杀红了眼，曾经带三十人冲破了一千人的包围。只是……”须步伊看着我缓缓说道，“自从遇上宋忱后，就没胜过，这次败给他的副将，让他很恼火，今天会上还饮酒明志，誓要一雪耻辱。”

他看着我，也许是因为提到了宋忱，他似乎很期待我的反应。

“你以往不都是第二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岔开了话题。

“因为你在这。”须步伊后撤半步，看着我说道，“你真好看。”

我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只顾着吃葡萄，见他仍看着我便借口要回去：“回去吧，阿茶还在等着我。”

“别走，陪我在这醒醒酒。”须步伊拉住我的手顺势坐在了草地上，他解下披风垫在地上，“坐吧，这里安静，人群太吵闹了。”

“你不喜欢热闹？”

“今天已经热闹过了，想安静一下。”

看他略显疲惫的面庞可见今天冬神会上没少应酬，又趁夜策马奔来，长驱直入的风那么凉，他这会儿是该疲乏了。平日里爹爹每每应酬完回家就是这样，面色酡红，虽没有醉但只想躺在榻上休息，这时娘亲就会在一旁默默陪伴着，不时与爹爹说几句话，或是轻轻为他扇风递茶。

“澜，给我唱首歌好不好？就你刚才唱的那首。”须步伊与我说话向来柔声和气，这会儿更是柔和中带着些许请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轻声唱着歌，须步伊仰头望着月静静地听着，不知此时他在想什么，也许是部中的事务，又或许什么都没想。与他认识这么久，对他虽说不上了解但也知晓一些，他虽高大强壮，待人仗义但行事低调，内心温暖细腻，对族人有怜悯之心。真可惜，如果他是我朝子民该多好，那样我定愿意与他结为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