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猜我也可能活在地牢里。他很可能会把我关起来，忘记我在那里，忘记人类需要食物、水和温暖这样的东西。

在我前面徘徊的野兽，那对角螺旋状地朝夜空伸展，热气从他的鼻子里卷曲出来。我们必须在某个地方扎营；水杉谷的边界还有几天的路程。一旦我们停下来，我会整夜保持清醒，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即使他烧掉了我的灰木箭，我还偷偷把剩下的匕首藏在斗篷里。也许今晚会给我一个使用它的机会。

但在我让自己陷入恐惧、愤怒和绝望时，我想到的不是我自己的厄运。随着我们继续前行——唯一的声音是爪子和蹄子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我在想到我的家人饿死从而意识到我的重要性时感到一丝可怜的自得，同时在想到我父亲在街上乞讨，跛腿让他在每个人之间踉跄前行时感到极度的痛苦。每次我看向那野兽，我都能看到我父亲在镇上跛行，乞求铜币来维持我姐妹们的生命。更糟糕的是——若雪可能为了让若寒活下来会采取的措施。她不会在意父亲的死。但她会为了若寒——也为了她自己——撒谎、偷窃、卖掉任何东西。

我观察那野兽的动作，试图找到任何——任何——弱点。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你是哪种妖仙？”我问，话语几乎被雪、树木和繁星密布的天空吞没。

他连转身都懒得转。他根本没说话。也对。毕竟是我杀了他的朋友。

我再次尝试。“你有名字吗？”或者有什么可以用来诅咒他的东西。

一声像是苦笑的哼声。“对你来说，这有意义吗，人类？”

我没有回答。他很可能会改变主意不再饶我一命。

但也许在他决定开膛破肚之前我能逃脱。我会带着家人躲在船上，远远地航行离开。也许我会试图杀了他，不管多么徒劳，不管这是否构成了另一次无缘无故的攻击，仅仅因为他来夺走了我的生命，而这些妖仙如此轻视我们的生命。那雇佣兵活下来了；也许我也能活下来。也许。

我张开嘴，再次问他名字，但他发出一声恼怒的咆哮。我没有机会挣扎，没有机会反击，当一股带电的金属气味刺鼻而来。疲惫骤然袭来，黑暗将我吞噬。

我猛然惊醒，仍在马背上，被无形的束缚固定着。太阳已经高悬。

魔法——那就是那种气味，那就是束缚着我的四肢，让我无法摸到匕首的力量。我从一些集体的凡人记忆和恐惧中认出了这种力量。它让我昏迷了多久？他让我昏迷了多久，而不是跟我说话？

我咬紧牙关，本想向他要答案——本想对着仍在前方缓慢前行、对我不理不睬的他大喊。但此时，鸟儿鸣叫着从我身边飞过，微风轻拂我的脸庞。我看见前方有一个由树篱围绕的金属大门。

这是我的监狱还是我的救赎——我无法决定。

两天——从我的小屋到达墙并进入水杉谷的最南边境用了两天。我是否被施了魔法沉睡了这么久？混蛋。

大门在没有门卫或哨兵的情况下打开了，野兽继续前行。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马都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