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手腕，腿根，道道红痕。

而罪魁祸首却在进电梯那一刻与之擦肩时正大光明

和自己聊天。

——那你有事的话记得跟我说，上次那男生没有欺负你吧。

——好

叮！

电梯合上

后知后觉的恐惧从血液里往上窜，直惊的沈渝全身发凉，如坠冰窟。

缓过麻木，一股极为大的懊悔更是连仄他的神经。

当时，当时要是跟上去，跟上去是不是就会...

沈渝竭力控制速率过快的心脏和嗡嗡的耳膜，说出的话都是余颤的：“他，他那几天还做了什么，是不是都在你家里，他有没有欺负你”

“有没有受伤，告诉我”

陈艺眼神很暗空洞，全身都弓起，像个处于应激的

猫？

沈渝咽着口水，视线紧锁，将人全身上下都打量了遍，最后快速将桌面手机拿起：“别怕，别怕，我们现在就报警。”

“他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

“犯法？你也太小题大做了，那你晚上到底跟不跟我们去杀人犯家里看看，听说最近有个恐怖片以这个为原型，拍摄影片呢就在那边取景，胆子别那么小。”

“我们不过是去探一探鬼屋，听说那个杀人犯在冰柜里藏了他老婆和孩子的尸体，想不想看看？”

班级外墙栏处几名学生拿着手机推搡着。

伞柄的水快流干了，掉到后头只剩几滴，伞面预留水渍有些凉又发黏，水珠从男生骨节到腕中，绕过许多条割伤条痕

新旧叠加，每一条都有上药痕迹，凌乱中却又如同诡异图腾印记，粉白交错，禁忌又捆满枷锁。

男生甩了甩手腕，行过第一个靠墙教室。

三班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

剔过走廊细微说话声，陈艺心跳到嗓子眼，肩肉全挤在一起

在人按下拨号键最后一个数字时，立马摁住对方的手“别，别...”

“怎么了”沈渝以为人害怕，连忙拍着对方手背：“没事的，这是在学校，他不敢乱来的，别怕”

——踏

沈渝说着重新滑开屏幕

“不要！”

陈艺目光一瞬不瞬紧盯门口，眼底的惊悸根本无法掩盖

一把夺过手机，快速将沈渝带到身前，脸上布满焦急和青白，极度哽咽下，一字一字叮嘱着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躲不掉的，我没有办法，你不要管我了”

“你听我说...听说我，你自己要小心，你知道吗，你被盯上了。”

踏

——二班

“什么？”沈渝腕骨被对方攥的发疼：“什么被盯上？”

X吗？

陈艺怎么知道。

还是说对方也盯上了他。

战栗感瞬间掠遍全身。

他一把同拽人：“是不是有什么人联系你了？”

“沈渝...”陈艺嘴唇张合唤着人，目光死死盯在教室门外

用余光瞟着，外头每一次沉闷走动，他的心就紧一分。

没时间了

他转回头，焦急的低头重新与沈渝对视

“沈渝”望着那双狐疑不解的懵懂眸子

他抬起虚弱的手，吃力捧起对方脸，颤动着唇，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你，你一定要信我，信我，江湛他，江湛他不是，不是正常人，他喜欢的不是人...你要小心...小心他。”

“什么，什么喜欢的不是人，什么意思啊”沈渝被听的云里雾里，黑漆透亮的眼睛回望：“江湛他又怎么了，他也被盯上了吗？”

X？

“不是，是他，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踏入耳寂，陈艺惊恐张了张嘴

“怎么了呀，你说清楚。”沈渝回握住人手，急的音节紊乱。

——踏

教室门口脚步终于走到头

迈步进门

咚！

沈渝听声猛地侧头

瞳孔一缩，随后又猛地扩散

在看到是数学课代表时

无端抽了口浊气

围绕在两人身侧紧凑如冰层的氛围，才如同被重锤砸破，点点消散。

他转回，小声问：“陈艺，陈艺？”

“你到底怎么了，那个男的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陈艺被这一幕后背早已沁满汗，无以言具的怵感从腿滑到腰脊骨，咽着疼痛的咽喉

他继续道：“江湛他，他，他的报告单上...”

“哐！”

一阵雷劈亮外头阴沉昏暗的天幕，闪电乍破如青紫色血管，分支成数条触手，震的陈艺心口兀出，下意识投目看去。

而这一下回头也让他脸色凝固失声，跌落在地。

视线窗户不远外，正对面楼一班，疾风骤雨下水波流转，淡雾中，泊远正微笑挑眉看来

而他手中拿着一沓打印好的照片。

两层楼隔得极为近，哪怕有云雾半遮半掩，陈艺甚至都能听到他嘴唇的开合

他说

——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