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给了大半答案,可另一半还无时无刻拽着他的心。
他在这场旋涡海啸里被扒掉层皮的跌宕起伏,到头来,他才明了。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想得到他真正的爱,仅此罢了。
江湛哽着嗓子,呼吸重的双肩在抖,眼底红意变为湿润。
像是候鸟终于等到他的归途,他的栖息地。
他不顾一切蛮横吻了上去,很是用力,他舔舐那滴让沈渝痛不欲生又煎熬的泪,将它尝入肚中,带走所有隔阂,所有伤痛。
像是害怕又会原地消散,他疯狂地撬开沈渝的唇,吮吸着只属他的气息,疯狂吞噬,交织着这五年以来每一秒渗透进五脏六腑的悔恨,思念。
“爱”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沈渝!”
他轻声颤着肩颈,单手扣得沈渝后颈生疼,到最后耳鬓厮磨已不知混杂着谁的泪水,悬在眼睫,唇瓣,脸颊。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我爱你,我爱你。”
“是爱,是生理,心理,感官,一切的爱。”
“无关其他,只是爱。”
沈渝痛苦崩裂地笑着,搂住对方脖颈放声啜泣,煎熬他五年的皮肉骨血,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融了进去。
无关其他,只有爱。
就够了。
直到沈渝再次睡过去,耳畔那三个字也未消沵。
——我爱你。
江湛吻在人眉心,手背,在要阖眼时,耳畔里又传来绝望又尖锐的嘶喊声。
他拧眉,单手拍打太阳穴,起身。
却在下秒看到站在房门外微颤身影时。
喉尖震动。
“宝宝。”
沈渝看着又盯向窗外的男人,轻轻唤了声:“江湛。”
江湛身子很是僵顿,很慢很慢收回视线,在对焦到沈渝脸庞时,又一瞬失焦恍惚。
直到沈渝抬手摸上他脸颊,感知到真实触感。
才展眉,温和回应:“怎么了?”
“我收拾好了。”沈渝提着双肩包,里头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
昨天晚上在和人交完心后,他接受了对方在A市安排的手术。
不过前提是不能强迫他留在A市。
男人同意了,很好说话。
他说不想留在A市,他说好。
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他说可以,那他就保持距离。
只是在取消结婚报告这件事,被人正色拒绝。
虽然两人话都说开,但沈渝心底还是留着隔阂芥蒂。
扎了多年的刺,哪怕一下拔出来,窟窿还在。
“好。”江湛取下他手中背包提着,又拢了拢沈渝外套,给他细心系好扣子,才牵起五指相扣往外走。
一路上,两人都未再说话,沈渝歪靠在副驾驶侧。
在经过第一个红绿灯,他低下头突然问:“那个,沉言他怎么样了。”
这两天他都没敢开口说这事,按照江湛以往习性,不要他半条命也会让他生不如死,他只怕他杀了他。
他不想他去做这种违法的事。
他害怕。
思此,沈渝袖口下手指揪出数道红痕。
江湛知晓沈渝顾虑什么,掌心拉住沈渝手腕,往里扣住还在相绞出印子的指腹,带动到唇边亲了亲,安抚。
“没事,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打晕了,现在还在医院,别怕。”
“别怕。”
沈渝侧头去看男人眼睛,还是那般无绪深沉,只是多了缕不易察觉的倦怠,没看出什么异样。
这才松口气,阑紧五指,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