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为你戴了脚镣,你倒不难受。你为他掉过眼泪吗……报告所长是他把窗户把手放在夏华的口袋里的”。
“是他,逼我这样干的!”小老鼠指了指在旁也坐着不作声的小杜鹃说道。
小杜鹃想反驳他几句,可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嚷嚷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擞量他。
“他动不动就说‘我掐死你’我勒死你”。要不就是臭小子滚到便桶那儿去,到那儿去吧!我怎么是臭小子?
“他说‘我是贼‘可我是什么贼?他装做贼,其实他指望从我的身上捞油水,我们把他赶走吧,我们不要他!要不然会出事的!”
看守所长一心希望的结果出现了,有了分化,善良的意志战胜了邪恶。
看守所长常常为小伙子们的不信任的态度,往往是敌视的态度而苦恼。尽管他们有各种过错。他们在他的眼里都是病人,因此,他总是尽力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同他们谈话,分发棋子、扑克、书籍,不过他来了又走了,而他们始终留在囚室里,在自己的工作圈子里,处于各种影响的偏见之下,尽管他尽了最大努力,但他为之付出了心血的那些人眼中,他仍是敌人,是骗子。这使他伤心,委屈,所以他老是希望粉碎这些偏见,以及为之产生的戒备和不信任的心理。他明白,这种心理可能是出于某种邪恶的影响还是由于外来影响。总之要想查明这种影响很不容易的,要想消除这种影响就更加困难了。
现在的情况也还是这样的。总算真相大白了,小伙子们都反对长期压迫他们的恶势力。小杜鹃为此被调到别的囚室。夏华也被解除脚镣。现在他对所长是比较信任了。也能有空与他谈谈。谈话中谈到自己最苦恼的事情:法院审案不公平。
“他们断案太简化了,有没有?有。可能是什么原因,怎么回事,如果仔细分析的话……”
“怎么‘分析‘呢,嗯?”所长自言道。“好吧我们就来分析分析。你是想说,罪犯没有什么过错……”
“谁说没有过错?”夏华反驳着。人不是天生就卑鄙的、卑鄙的人是长成的。这话好像是高子基说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卑鄙的,对吗?”所长仍坚持己见。
“有不少家庭不好,接触的朋友也不好,可是他们并不何等错事,自己站稳脚跟,对吗?有没有这种人?”
“有这种人”。夏华也承认。
否则就会怎么说呢?所长接着说。
“人都有错,只有我倒霉成了命运的牺牲品?你是不是这样看呢?……是社会错了……这么看不对,人不论处在什么环境,都应该永远是一个人。
……夏华正在躺在自己床位上想事,忽然门锁哗啦一响门开了,看守员喊了一声:“夏华,拿上你的东西!”
夏华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衣物,宣布送他去劳改支队接受劳动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