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头好痛!
……
陈时然躺在床上,眉头紧绷着,似乎在做着噩梦。
梦里全是那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一拳。
垂死病中惊坐起,他快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人在附近,旋即揉了揉额头。
嗯?
好像也没多痛。
这是哪?
我怎么在这里?
不停在脑海中深挖,昏迷前的一幕幕逐渐回忆起来:“我好像莫名其妙被人锤晕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只有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拳法,真痛啊!看那人年纪轻轻的,打起拳来竟然如此勇猛,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对我这个中老年人下如此狠手,一下就把我干懵了。”
陈时然摇头叹息:“这也怪我,大意了,没有闪。就是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眼神中露出睿智的光芒:“按道理说,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么这里应该不是第一凶案现场,尸体应该被转移了……”
“嗯?那么尸体是……”
“我?”
“呸呸!不对不对!我还活得好好的,身上也没有受伤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尸体呢。”
于是,他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里似乎是个杂物间,空气中弥漫着发霉腐朽的气味,而他正坐在一张小木板床上,稍微晃动就会传出“吱吱”的声音。
正前方是门口,旁边整齐地摆放着几把打扫工具,一些木头桌子和椅子有些杂乱地堆放在房间的两边,头顶则是几根像是古代房子样式的横梁纵横交错,支撑着整个屋顶。
唯一不让他觉得陌生的是他背后从窗户透射进来的阳光。
“这房间,这布置,这略显阴暗的情境……”
陈时然一手环抱胸前,一手轻掐着下巴,眼神逐渐明亮起来,一本正经:“嗯,有点熟悉,感觉有点像某岛国学校的体育器材室……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我被监禁了。”
“然后呢?在下雨天,一个猥琐大叔走进来,然后关上器材室的大门。在黑暗中,一个漂亮的女高中生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一时联想到的是各种岛国视频中经常出现的转场画面,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陈时然用力摇晃着脑袋,把那恶心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砸懵了,还是本性暴露,但此刻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呼……现在不知道房子外面是什么情况,必须保持安静,要是惊动了别人就不好了。”平复内心的躁动,他轻轻地从床上跃下,小木板床也发出一声“吱~”的声音。
他心里一慌,赶忙回身按住小床,扶着它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后面。
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交谈,他把食指放到嘴里嘬了一口,然后按在窗棂的糊纸上,轻轻一转。
糊纸完好无损,他稍微加大力度,糊纸却还是毫无变化。
陈时然只能作罢,于是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交谈声。
……
“一晚上了,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是啊,昨天大晚上的就把我们喊来,莫名奇妙就在这吹了一夜冷风。”
“呵,你这家伙,就凭你这身板,还冷风呢。不过要说是冷也算,毕竟比不过翠薇阁的春风暖和,你说是吧。”
“嘿嘿,不说这个,你到底知不知里面是什么?”
“嘘!我听到了一些,不过大都是别人乱猜的,当不得准,你随便听听就行。昨天我值夜,南门的统领和副统领带了一个东西过来,就把它带到杂物间,把门锁上后,喊来我们看守,然后就离开了,说今天会过来带它走。”
“南门的正副统领都来了?这么大阵仗?所以我们看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据说是一个人。”
“人!?”
“我偷看了一眼,应该是。不过也说不准,也有可能不是我们的同类。”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是从城外带回来的,而且是在晚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落单的祛煞卫身后,还袭击了他,不过万幸的是,那名祛煞卫反败为胜,并且抓住了它。”
“真厉害啊!要是我的话,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当然,那可是祛煞卫,岂是我们这些小兵能比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祛煞卫被袭击了,还是把那……‘人’带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不清楚,统领的想法又岂是我们能预料的。可能是时候没有到吧,或者另有用处也说不定。这个时辰了,统领应该也快来了吧。”
……
陈时然悄咪咪地蹲在门后,细心听着门外传来的话语声。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断吐槽:“东西?第一,我不是东西,第二……嗯?不对,我是东西。还是不对。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后来,一个个看似普通的词语不停冲击着他的内心,被吓得冷汗直流。
人?
不是同类?
袭击?!
杀了?!
最令他心神失守的是那一句“另有他用”。
果然,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并不正常,所以逃离的决心十分强烈。
但下一刻,他的脑子好像不知怎么的又搭错线了。
可能是不愿接受现实,面对陌生世界产生的应激反应吧?
结合刚才想到的画面,陈时然内心无声呐喊:“人?难道你们就不是人,就算那个什么‘祛煞卫’化成灰,我都敢说他是人。然后我在此声明,那不是袭击,那不是袭击,你们不能因为我打了个招呼就把我给嘎了吧。最后的最后,我希望你们说的另有他用,最好不是我想的‘另有他用’。以上!”
“还有一件事……”
“焚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啊……老铁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家跟着我来念!”
陈时然起身远离了大门,怕又听到什么惊悚言论,他的小心肝可禁不起接二连三的糟蹋。
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满屋不是打扫工具,就是桌椅,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
无奈间,眼睛再次找上了小木板床背后的窗户,阳光依旧柔和地洒在床上,仿佛在述说:“来吧,窗的那边是美好的未来。”
究竟是美好的未来,还是全是阿祖,陈时然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