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轻声飞快地来到小床边,目光汇聚在窗上,手指缓缓伸向嘴唇,半途又停了下来。
“还是先看看外面的情况,这次我就不信捅不穿这层膜,大力出奇迹之——一指禅!”
他抬起一根手指,只觉得手指间风起云涌,凌厉的剑气从指端喷薄而出,猛然戳向那纤薄的糊纸。
“这一剑,我必轻而破之!”
“咔!”
窗上的糊纸感受到他的抚摸,微微晃动了身姿。
而陈时然,躬身如虾,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根通红且略微肿起的手指,面目狰狞:“淦啊!国内电视剧毒我至深啊!说好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呢?”
【电视剧:“不好意思,但我必须说:‘我不是人。’”】
【编剧:“……”】
【导演:“编剧编的,我就按上面拍了。”】
【演员一:“导演让我这样演的,我也没办法。”】
【演员二:“别看我,晚上导演也是这么亲自指导我的。”】
在他不停揉搓着手指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统领!”
陈时然心底一惊,慌忙拔起插销,双手在窗上猛力一推,整个人往外栽了出去。
他迅速半蹲起来,回过身来轻轻地把窗合上,然后打量起周围的建筑。
左边是一栋房子,平整的石道在遇到房子的时候就拐向了杂物间的正门方向。
右边则是一眼到头,是高高的墙壁。
陈时然只能沿着面前的小路,往远处的竹林跑去。
……
夏刹打开杂物间的门后,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往里面看一眼,发现没有人,然后又微微抬头,那双宛若黑宝石般的眼睛扫向了屋内上方,发现没有异样后,长腿轻轻抬起,黑色的裙摆扫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径直走到小木板床边,凝视着床上温暖暖的阳光,又抬头看了看窗上被拔起来的插销。
门外的两个守卫,也跟了进来,发现屋内除了统领以外空无一人,只见统领正看着房里唯一的一扇窗,内心满是慌乱:“统领,我……”
女子猛然抬起右手,袖口如丝绸般顺着肌肤滑落,露出一截洁白的玉臂,打断了守卫的辩解。
她抬手轻轻一挥,瞬间一阵狂风涌起,猛然扑向窗户。
窗户飞速上扬,停在了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她看向窗外,远处的竹林时不时晃动一下,然后她闭上双眼,细心感受周围的一切,丝丝神念流云般流淌而出,穿过小小的窗户,在窗外四处蔓延开来。
经过神念扫视后,女子回过身来,睁开冷酷的眼睛,不怒自威道:“那少年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应该往竹林方向去了,你们两人去多找几个同僚,和我一起去竹林寻人。”
闻言,两名守卫神情一松,逃离似的跑出房间,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该死的杂碎,别让我找到他,要不非弄死他不可。”
十来分钟后,两名守卫带着六七名和他们一样身穿轻型铠甲的人,腰间别着制式长刀,迅速止步于女子跟前。
女子什么也没说,飘身跃向竹林,而其他几人则快速跟上。
……
陈时然一头扎进竹林,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抬头看去,顶部迷雾缭绕。
奇怪的是,迷雾之下,视野却清晰可见。
一根根竹子翠丽挺拔,纵横交错,隐影重重。
循着羊肠小道不停向前,来到了一条岔道,他选了一条走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又看到一条岔道,于是便又选了其中一条,继续走了下去。
陈时然不停地走着,陆陆续续又经过几条岔道。
走久了,他逐渐停了下来,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来过这?再走一遍试试看?”
“不过得先做个记号。”他捡起旁边的比较锋利的石片,用力在竹子上画下了一个箭头,然后在旁边写下一个数字1:“箭头的指向方向就是已经走过的路,数字代表记录下来的第一个岔路口,这样就不怕走错路了。”
他手里拿着石片在不同的岔路口做着标记,终于……
回到了第一个岔路口,他挠了挠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于是向着另外一条没有走过的岔路走了上去,然而下一个路口所见到的,却令他有些崩溃。
他抬手磨挲着竹子上的印记,上面残留着模糊的数字1的刻痕,箭头指向的方向却是他走来的方向。
陈时然欲哭无泪:“麻了,这谁种的竹林啊?好好修条路不好吗?搞得跟个迷宫似的,谁来不迷糊啊。”
“还有,这竹子是记忆金属做的吧?怎么还带自我修复功能的?这不是纯纯欺负人吗。”
“……”
“累了,毁灭吧!”
瘫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的陈时然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世界已经快一天了:“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啊!好想喝一瓶肥宅快乐水啊?再来点炸鸡汉堡就更好了。”
“系统,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饿死了。你也不想你的宿主被饿死的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吧?”
“……”
“好饿啊!越想越饿!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陈时然单手撑在地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石片高高抛起。
目光死死盯着石片上升,坠落。
他走上去捡起石片,朝着石片尖锐一端所指的反向走去,走往竹林深处。
这一次,他没有管明面上的道路,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走出了属于自己道路。
一路穿过一片片竹林屏障的封锁,横跨过一条条之前走过岔路,终于来到了——新的竹林。
不过这里的竹子和之前看见的不一样。
先前看到的竹子外形上和他认识的竹子别无二样,而这里的竹子如同玉石一般,晶莹剔透,用石片敲打在上面还能听到清越绵长的“玎玲”声。
好长!
好硬!
好直!
“试问哪个男生抵挡得了如此诱惑,这可是男生的毕生梦想啊!”陈时然双手用力摩擦那“盈盈一握”的玉足……竹,脸上浮现出痴傻的笑容:“可惜了!”
回过神来,他打量起青砖石道两边,一边尽头是深幽,一边尽头是明亮。
“哼,甭想骗我,正所谓:‘往往看似危险的地方都是安全的。’这次,我选这边。”
陈时然抚平衣服上下衣服的褶皱,毅然决然迈向了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