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配合道，“嗯，所以今夜在凤德殿，我才有把握击败任何人，这或许也是那位托梦高人的馈赠。”

女王深以为然，点头赞道，“朕虽瞧不出门道，但你能一招击败秦月，显然便是真的。要知道，她可是我妙瑶新一届的武状元。”

随即，女王仰头闭目，喃喃自语，“当真是天神佑我妙瑶。”

听闻‘天神’二字，白风却有些难安。

猛然回想起了杨柳意，那声问询‘是我做错了什么，要遭天谴？’，凄切悲凉，令自己难以作答。

白风早已查探过，作为又一名被玉器碎片所侵蚀的凡人，不同于杨柳意，李玄夜已经身死魂消。

所以他身上的玉器的神力也尽数消散，好似从未存在，一切源头的罪责都无处问起。

李玄夜生在这女儿国，是位深居简出的王爷也好，是李希明口中的‘浪荡’也好，是什么都好。

只要‘天神’不曾打碎玉器，犯下这弥天大错，令诸多生灵平白遭受半生的苦难，平添的痛楚。

可如今，李玄夜原本的命格究竟是什么？自己该做到哪里？也只能带着浩然正气，收敛起自身超脱凡俗的力量，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就算完成了这位李玄夜的‘未竟之业’，也无法再回头去抚慰他自身的悲惨与黯然。

“姐姐......当真相信诸天存在神祇，会护佑妙瑶？”白风轻声问道。

“那是自然！不然玄夜怎能起死回生？”女王回过神来，激动道。

“自从你当年那一场大病，从此性情大变，不喜见人。整日待在府里，甚至除了姐姐，你谁都不愿见......”女王神色黯然。

“可这两年来，周边诸国虎视眈眈，那千迟国更甚可恶！姐姐忙于打理外交，许久没能去看望你。”

女王面容苦涩，“算下来，咱们姐弟俩是有三个月没能坐下聊聊闲话了。”

随即抿了抿嘴，犹疑道，“我们那皇兄，和朝中些许文臣，都被千迟国六十万雄兵吓破了胆。个个心怀鬼胎，整日盼着我开城献降，摇尾乞怜。”

“玄夜在宴席上一番言语，着实令姐姐没想到，倒是杀了杀主降派的气焰。”女王赞道，“却不知你为何忽然如此激烈行事？倒是与以往大不一样。”

白风抿了抿杯中的茶，轻声答道，“因为姐姐想战。”

抬眼看了看女王，“难道姐姐愿意兵卒未动，便将这大好河山拱手送人？”

女王神色一凛，目光灼灼，气场骤变，再无半点闲话时的慵懒。

白风若无其事，继续道，“但妙瑶多年未曾起过战事，兵马荒废，如此临时起兵，姐姐在担忧。”

“不过，国富民强，又是被动出击。至少在后勤粮草上，我们占有天然优势。”

起身，放下茶杯，白风借势道，“既然决定要战了，我想讨个顺理成章的军前职务。虽说妙瑶男儿......呃，但我毕竟是位亲王，今夜又在众目睽睽下胜了秦月一招。有我随军，士气应会不同。”

女王被这番言语逗得乐了，“其实也好，虽说妙瑶皇室从未委任过男人去打仗，不过我们这一代也从未打过仗。”

“好了，听你说了这些，朕也稍作安心了。朕封你为颜妍将军帐下军师，不日便随军出征。”女王柔声道，“打胜仗，活着回来。”

看着女王眼底的希冀，白风知道，她仍对‘胜仗’没有太多把握，更多只是希望‘李玄夜’活着回来。

可李玄夜的神魂已然消逝，自己返回神界时，便是他再次身死时。

轻叹一声，白风只是拱手道，“会打胜仗的。”

深深望着白风离去的身影，夜间的寝殿没来由的一阵风。

她的脸庞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